第十六章（下）告白 (第4/5页)

名见习骑士才十八岁，拥有一头暗金色的短发，从身上衣服的面料来看很明显是一名贵族少年。他眼眶红红的看着阿斯兰，先是礼貌地向阿斯兰行了一礼，道：

    “您好，阿斯兰大人，我是朗德家族的幼子，名叫艾萨?朗德，有幸能与阿斯兰大人您同台竞技，您刚刚直接挑走了我的领花……呜呜，”他终于难以克制地哭出了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快速道，“希望您下午的比赛能够取得优胜，守护圣子的荣光，失礼了，容我先行告退。”

    话音刚落，这名年轻的见习骑士便掩面哭泣而逃，只留阿斯兰满头雾水地回到座位上。当白卿云问起后，阿斯兰将刚刚发生的怪事讲了一遍。白卿云听完后陷入思考，朗德，是现今财政大臣的姓氏，他最小的儿子……

    白卿云从记忆深处拈出了一个片段，道：

    “这位艾萨曾经私下找过我，希望我可以指名他成为我的骑士。”

    阿斯兰道：

    “……殿下您拥有自行决定骑士人选的权力吗？”

    白卿云笑道：“好歹我也是教廷的圣子，如非必要当然可以自行决定骑士人选。”

    阿斯兰呼吸一窒，忍不住暗自庆幸，如果命运的齿轮稍微出一点点偏差，他都会与圣子殿下错过。虽然那名叫艾萨的年轻见习骑士哭得很可怜，但幸好，殿下没有选择他。

    ——太好了，是他成为了殿下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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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阿斯兰珠玉在前，剩下的三场混战简直没有看的价值，不少人都是苟到最后一刻，但真正赢得胜利的人都是有一定武学功底。当然，那名年轻的班普洱也在其。

    下午总共是一对一三场比赛，两场半决赛划分场地同时进行，待决出决赛人选后休息半小时进行决赛，比赛规则同上午一样。

    在下午比赛开始之前，阿斯兰有些犹豫地找到白卿云，小声商量：

    “殿下，我可以自己决定兑换奖励的时间吗？”

    白卿云疑惑了一瞬，道：

    “你是说吻吗？”

    见白卿云非常直接的说出那个词，阿斯兰有一些脸红，他点了点头，询问道：

    “可以吗？”

    白卿云看着阿斯兰泛红的脸颊，扬了扬眉，同意了这个小小的请求。

    阿斯兰很幸运的靠抽签就在半决赛和那名叫班普洱的剑士分在一起，马尔斯?班普洱，他轻声重复这个名字，双眸温度瞬间冷却，与上午不同，此时阿斯兰凝视班普洱的目光中，切切实实的带了一丝凛然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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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个人……在无耻的享受殿下的荫蔽后，与他人在暗中侮辱殿下的名誉，现在居然还胆敢想向殿下索要一个吻。

    说不出是哪种情绪更激烈一些，是厌恶此人的背信弃义还是憎恶于他敢向殿下索吻，但阿斯兰的确是想过要不要偷偷下狠手将这人无声无息地解决在这个角斗场。

    比如假装偶然的一个摔跤，令他的后心刺中自己的剑尖；或者是伪装成冲刺的恐吓，令他惊吓失足自己刺中自己……

    短短的一瞬间，阿斯兰想了很多巧妙而掩人耳目的手法，制作陷阱也是猎人的必修功课，他在上午轮到班普洱的场次时，专心观察此人的动作，中规中矩，以通常剑士的水平是中等偏上，还不足以进入皇家骑士团，难怪要通过得到这场比武大会的优胜再经他爷爷引荐推选。

    但是，阿斯兰犹豫了。

    丰收庆典是纪念光明神的慷慨与慈悲的节日，今年的丰收庆典是由圣子殿下出面主持，殿下很重视，见血出人命是为教廷与殿下抹黑的事件，而且无疑会成为皇帝针对教廷的突破口。

    更何况，殿下并没有下令让他暗中处理掉这个人，他没有资格代替圣子殿下审判冒犯他的人。

    阿斯兰隐含杀意的眼眸凝视班普洱片刻，然后放弃了暗杀此人的设想。

    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让班普洱汗毛倒竖，有一种面对噬人猛兽的可怖感受，恐惧如一阵寒流流窜入心脏，令他手脚微僵，竟然连往常一半的水准都未发挥出来，轻轻松松就被阿斯兰削掉胸口的领花。

    观众台上嘘声与欢呼声夹杂在一起，欢呼与花瓣是送给圣子的骑士，嘘声则是送给那轻而易举就落败的人。这样在众人眼下留下的拙劣剑技水平的印象，应当能切断这人进入皇家骑士团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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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斯兰掩去眼眸中的幽暗情绪，转身走向白卿云时又露出灿烂阳光的微笑，比阳光还要耀眼几分。他乖乖地坐在白卿云下首的等候区的长椅上等着另一场半决赛结束，时不时地抬头与白卿云闲聊，神情乖顺且温和。

    战场上凛冽的杀意，无声无息的消弭于一望无际的蓝天之下。

    最后一场的决赛，阿斯兰也赢得轻轻松松，他礼貌地与对方过了两招，在第三招时找准间隙挑落对方领花。当主持人宣布他获得最终胜利时，他对着白卿云的方向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挥了挥剑。

    白卿云也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颁奖环节，阿斯兰在全场的海浪般的欢呼声中，从白卿云手中接过用纯金仿制的巴尔干面包，上面还装饰了美丽的太阳花与红色的缎带，这是一个昂贵且分量十足的丰收节特制的精美礼物。

    阿斯兰举起纯金巴尔干面包向全场观众展示，就是这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坚果面包，怎么叫人看了那么想要发笑，那逼真的纹路与坚果碎，令阿斯兰肯定这一定是用真正的面包灌模制作的。

    他不缺钱，在白卿云的建议下，阿斯兰将这个分量十足的纯金面包熔成金珠，再兑换成银币，一部分用来买了些礼物寄给他的家人，顺便告诉他们自己得了第一的好消息，另一部分则是以教廷的名义捐赠给了收容孤儿的救济院。

    阿斯兰偷偷买了一个精致昂贵的淡水珍珠制作的珠宝盒子，藏起了一条自己用白珠母雕成的手链。他吸收上次雕刻被家人嘲笑丑陋的经验教训，在精益求精的努力钻研下，终于能雕成最简单的鱼尾形串珠，按照圣子殿下的手围串在一起。

    在最中间，他串上了一颗由海蓝宝石雕刻而成的冰原巨狼的剪影。

    阿斯兰当然知道只有银色与白色才是最适合圣子殿下，他也早就买好了稀有的银月石，但在珠宝店看见这颗与他眼眸颜色一样的海蓝宝石时，鬼使神差的，阿斯兰买下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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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是有私心的。

    他将这条简单的手链藏在精美的盒子里，犹豫再三，阿斯兰还是将它压在自己胸口的铠甲底下，然后起身赴宴。

    第二日晚，是教廷内部的庆祝宴会。阿斯兰今日的表现很亮眼，有许多人上前来与他敬酒。

    教廷原本是禁酒的，并且禁酒令遍布全国，喝酒被认定为有罪，但白卿云在教皇的支持下改变了这条禁令，允许喝酒，但仅限于工作与弥撒时间之外。因为酒实在很挣钱，教廷如今掌控者全安瑞尔百分之八十的制酒厂与工坊，每年利润丰厚。

    阿斯兰被敬酒敬得迷迷糊糊，他太耿直，而且来者不拒，硬生生地喝了十几杯金酒与葡萄酒。身旁的克尔克酒量太浅，一杯即倒，缪尔倒是兴致出奇的高，喝了许多酒，拉着人又唱又跳。

    白卿云见阿斯兰喝得双眼发直，面色酡红，明显一副醉态，便帮阿斯兰推拒了接下来的敬酒。那些没能和阿斯兰碰杯的人觉得很可惜，但也不敢强迫圣子殿下饮酒，任谁都知道殿下还未成年。便恭敬地遥遥向着白卿云举杯，便去一边不再打扰。

    有喝醉酒的神职人员掏空西瓜盖在自己头上跳舞，还有人大声歌唱，唱的是坊间酸溜溜的情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