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下）告白 (第3/5页)

兰招了招手，阿斯兰只以为白卿云是有话要吩咐，乖乖走近低下头，他比白卿云要高出一个头，白卿云仰首亲了亲他的侧脸，在阿斯兰惊讶的目光中笑得温柔且无害，道：

    “好了，这是牛奶糖的弥补，别伤心了，祝你武运昌隆，阿斯兰。”

    阿斯兰脑中“嗡”的一声，思维就像是桌球上用三角框好的彩球那般，被这个笑容撞得七零八落，摇摇晃晃地在脑中乱撞，撞成一团乱麻。他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来到比武的角斗场，只是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和第一分区的两百多名候选者一起站在了场中。

    他第一反应是去寻找白卿云的身影，明亮的银色在观众席上很好找，阿斯兰一眼就从环绕角斗场的观众席贵宾席上找到了白卿云的身影，他正和一名看上去是角斗场负责人的男性谈论事情。

    但圣子殿下好似感受到阿斯兰的目光，转过头来，对着阿斯兰的方向笑了笑，小幅度地挥了挥手，便又转头与旁人谈论事情。

    场中的比武者爆发出一阵小小地欢呼和吸气声，圣子殿下的人气自昨日仪式后就一直居高不下，许多比武者都在暗中观察圣子殿下。尽管阿斯兰知道圣子殿下这是在看他，可其他人不知道，毕竟阿斯兰的方位有太多人，被圣子殿下目光扫过的其他比武者都热血沸腾，心中暗自欢喜这是圣子在为自己加油。

    阿斯兰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脸上的皮肤高热不止，便知自己在被白卿云以那样容易让人误会的方式安慰之后，便一直保持着像一个大红番茄发着傻的状态完成了检查入场一系列流程，他默默地低下了头，暗自唾弃：

    ——实在太丢脸了。

    但阿斯兰定了定神，环顾四周，并未在同赛场的人群中发现自己的目标，也许是被排到其他场次去了。上午是分成四个场次的大混战，尤其是今年报名的人数出奇的多，没分到一个场次很正常。

    阿斯兰心中有些遗憾，他条件反射性地就像将手搭在腰间挎着的剑柄上，却发现手感不太对。定睛一看，原本应该是神剑的剑柄被替换成了普通的铁剑。阿斯兰愣了一瞬，脑中模模糊糊地浮现一句话，比武大会不能自带武器，必需统一使用大会官方发放的武器，据说是为了公平。

    这场娱乐性质的大会并不需要出人命，规则也异常的简单，只要用剑破坏胸口处佩戴的领花或者敌人掉落比武场地，都可以算胜利。

    阿斯兰抽出铁剑挥了挥，异样的轻，有些不顺手。他身上还穿着缪尔设计的秘银锻造的轻铠，边缘镌刻以和圣子服饰一致的麦穗与虎耳兰变形的复杂花纹，镶嵌了数颗美丽的红瑠石。

    即便不知道他与圣子殿下的关系，但这一身造价不菲的秘银轻凯加上阿斯兰的浅金发色，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与教廷有关，再不济也是哪个名门公子。阿斯兰已经感觉到有几缕不怀好意的视线在他身上逡巡，他收回铁剑，暗自提高警惕。

    比赛铃响，阿斯兰闪身躲过身后劈来的剑影，反手抽出铁剑挥剑以极精妙的腕力控制，削去了对手的领花。那人一击不成还想再来，却被阿斯兰示意看看自己的胸口，那人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如此轻易地失去胜利。

    偷袭不成反落败的对手：……啊啊啊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一手精妙绝伦的反击足以被写进教材，快速、优雅、无伤，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宛如雪鸮寂静的夜袭，要求使用者对于时机的预判与气力的掌握都要处于一个极精妙的掌控之间。

    另外几人本打算先合力解决掉这名高大的教廷骑士，见此一手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但他们却步，并不代表阿斯兰却步，他反守为攻，几乎是须臾之间，跨步瞬身来到另一名对手身前，借对手抬剑慌乱反击的瞬间，反身用剑尖挑去了站在这名对手身侧的另一名对手胸口的领花，然后转身面朝原先锁定的对手背后，手腕转动以一种环抱的姿势贴面削去了原先看中的目标。

    一瞬间，阿斯兰以近乎于预知的对于对手行为的预判，沿着剑光的轨迹一次性解决掉两人。

    1

    这一幕几乎看傻了周围的人，他们惊愕地张大嘴巴，完全被这神乎其技的剑法震住了，又有两人被阿斯兰收割走了领花，还有五人被其各自的对手挑去领花。

    第一场混战只需要站在最后的人便是胜利者，大多数人都抱着万一运气好苟到最后的想法报名比赛，并不会有多少人会主动发起攻击，就算收割再多的领花，也不会有裁判计数。

    因此阿斯兰的表现异常醒目，不止是一直在注视阿斯兰的白卿云看见了这干净利落的身法与剑技，还有其他人也看见了这一幕。观众席上爆发小小的惊呼，开始议论这名年轻人究竟是谁。

    站在角斗场内的阿斯兰稍稍有了些不同，原本时时含了些许暖意，优雅温和宛如某位贵族公子的俊美眉目间，此刻正缓缓凝聚着凛冽的锐气。双眸的蓝色更加深邃而晶莹，宛如冰山断裂的深蓝而美丽的截面。他浑身的气质逐渐变得锋利，犹如利剑缓缓出鞘，逐渐绽放危险的寒芒。

    他原本就是一名游猎冰原的猎人，因为优秀的身法与剑技才被艾尼奥尔看中，破格推选为骑士。

    “天啊，这是阿斯兰，光明神在上，我没有看错吧？”

    缪尔瞠目结舌地看着场内穿梭在刀光剑影，如一匹狼般游走在人群之中，身形快如残影，转瞬之间便凭一己之力清走五十余人的阿斯兰，喃喃自语。

    “他是殿下的骑士。”

    克尔克虽然也很震惊，但还是克制的提醒缪尔慎言。

    “他在艾尼奥尔府中的时候表现就很出色，艾尼奥尔手中的亲兵无一人可以在他剑下撑住三招。”

    1

    白卿云淡淡解释，他能比对于剑技一无所知的缪尔看出更多，尽管场中的比武者大多数都是欢庆佳节的普通平民，但也有不少凑热闹的习武者与乔装的卫兵。但不论是谁，阿斯兰都只用极其轻盈的一剑挑去对手胸口的领花，如闪电般迅捷而精准，不伤人丝毫。他的剑法很独特，更像是匕首与长剑的混合，偏重于速度与精确。

    ——看上去似乎是不用担心下午的比赛了，不提那还未进入皇家骑士团的年轻人，就连皇家骑士团的人都不会是阿斯兰的对手。

    白卿云预估了一下阿斯兰的实力，彻底不再担心。

    这样引人注目的表现自然吸引了无数观众，托阿斯兰的福，原本估计用时四十分钟的第一场两百人混战，居然只要二十分钟，精彩程度远胜于以往任何一场混战，虽然最后完全变成了阿斯兰各人炫技的娱乐场，但主持人还是激动万分。

    他向众人介绍这匹表现亮眼的黑马，揭露了阿斯兰圣子骑士的身份，又引来另一阵惊呼和喝彩。阿斯兰站在奖台上，向白卿云的方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结束后便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白卿云身边。此时的阿斯兰恢复了平时温和且腼腆的形象，他开心地看着白卿云，双眼亮晶晶道：

    “殿下。”

    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但语气里的自豪根本隐藏不住，更何况湛蓝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希望白卿云可以夸夸他的期盼。

    因为这是在公共场合，白卿云并未做太过亲昵的举动，因此他只是给了阿斯兰轻轻一个拥抱，道：

    “恭喜你，阿斯兰。”

    阿斯兰眼睛更亮，他忍了又忍，在才抑制住自己想要将殿下抱在怀里的冲动。缪尔与克尔克分别上前恭喜，阿斯兰也都笑着谢过。

    1

    第一场比赛结束后，一名年轻的见习骑士找到阿斯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