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第1/1页)

    念钧按下红sE键拒绝接听，杜桦有一瞬间被满足了，她也分不清是那是安全感还是虚荣心，总之如果她现在有尾巴，那一定是高高翘着的。

    可是Vivian很快又打来下一通。

    念钧顿了一下，转头向她轻语：「我接一下电话可以吗？」

    杜桦的尾巴垂下去了。

    他的询问不是询问，她没有说不的权力，她不情愿地颔首，身子从床上挪至地面，盘腿坐在小桌子前，捏着竹签翻动炸物。

    「喂，我现在在Dodo家，什麽事？」

    杜桦盯着竹签上的炸物，她没有看他，但耳朵听得一字不落。

    念钧的回应轻轻淡淡的，听起来是想尽快结束通话，杜桦反覆咀嚼嘴里的那块Jr0U，直到它变成r0U糜化在她嘴里。

    炸物一个人吃就不好吃了。她喝了一口红豆汤，果然很甜。

    「我妈跟你提的？她根本没问我啊！」

    念钧突然激动，杜桦立刻转头，发现他眉头紧锁，神情错愕。

    他移眸，两人目光交叠，她歪头扬眉，用眼神问他「怎麽了？」。

    他眨了眨眼，垂眸撇开视线。

    她抿唇，呼x1浅了，她有预感他们在谈的不是好事。

    「明天再说吧，嗯，掰掰。」

    在他放下手机的那刻，杜桦立刻问：「怎麽了？她说什麽了？」

    念钧瞄她一眼，他深呼x1缓缓气息，而後略显艰难地回答：「她说我妈要我跟她之後一起去我姑姑家住。」

    杜桦愣了一下，人物太多，她一时没听懂他的话，但她很快就明白了，他俩一起出国、一起投奔亲戚家，一切合情合理。

    「喔。」她很快给出回应，不是她敷衍也不是闹脾气，是她给不出其他回应。

    Vivian一直是杜桦心中的一根刺，Vivian的本名是顾胜俐，她爸爸是法官，和念钧的爸爸一样，两家人关系密切友好，念钧和她也是一路同校到大。

    杜桦刚认识念钧时就知道顾胜俐这个人，他偶尔会提起这个朋友，和介绍其他朋友时并无不同，所以杜桦起先也不以为意，但後来，她渐渐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她看见顾胜俐前凸後翘的b基尼照，於是，nV人的戒备心起了。

    杜桦见过顾胜俐两次，一次是在顾胜俐的大提琴演奏会上，一次是念钧发高烧送急诊时。

    杜桦小时候也学过弦乐，在国中时中断了，课业忙、要花钱、没时间，她可以有其他说词来推诿，可是她知道，台上的顾胜俐是她努力也无法企及的，灯光、掌声、赞赏，顾胜俐拥有好多，而她，什麽都没有。

    见到顾胜俐的两次之间并没有间隔很久，但杜桦的身分却有了巨大的转变，念钧介绍她的方式从「最近认识的朋友」，变成「我的nV朋友」，她也得到了一个Ai称——Dodo。

    第二次见到顾胜俐时，加深了杜桦对她的敌意，念钧在深夜发高烧，送急诊的路上他朋友把此事告诉顾胜俐，本在出游的顾胜俐连夜赶来，和医护人员应对自如，和念钧的朋友相处融洽，彷佛她才是念钧的nV朋友。

    那时杜桦只能杵在几步之遥的角落，前方有结界，她靠近不了，他们似乎也没想过让她靠近。

    至此之後，一听到看到有关顾胜俐的消息，杜桦都会像只狂吠的犬，竖起背上的毛，没了以往可人的模样。

    她不相信青梅竹马的关系能够让人中断旅途，她不相信念钧的朋友认可她是他nV友，她觉得自己与他们差了好多，尤其是当顾胜俐告诉医师说念钧有药物过敏时，她更是无地自容。

    她都不知道。

    他们共处的十年，有太多的她不知道。

    所以她害怕、她抗拒，她不想听到任何有关顾胜俐的事情，她想要活在乌托邦里，在那里，她是唯一与念钧亲近的nV人。

    「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明天会跟我妈聊聊看。」念钧起身，到杜桦身边坐下，他揽过她的肩膀，以柔和的语气安抚：「你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你的想法还有心情。」

    「要聊什麽？」杜桦的不满快速蓄积，「你要怎麽跟你妈说？说你nV友很不爽？」

    念钧内心一颤，他彷佛m0到一只攻击状态的刺蝟，扎得他满手都是血点子。

    「你妈有多喜欢顾胜俐你自己知道吧！这样我变什麽了？哼？」

    「你别这样。」他眉头略蹙，话里有哀求也有无奈。

    「别这样？」杜桦皱眉，嗤笑一声，说：「我怎样了？」

    念钧深深换了一口气，他想平复情绪、想回避冲突，但这举动在她眼里是他不耐烦了，他呼出的不是气T，是对她的厌弃。

    「不要碰我！」她忿忿地摆动手臂，挥掉他搭在她肩上的手。

    念钧的手僵在半空中，犹豫了会儿，他收手，双手不安而防御地十指交扣，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静默不语，像是交响乐成员在指挥家给出奏下指令之前，不自觉地屏息。

    「讲话啊！」杜桦率先打破沉默，「不讲话是怎样！」

    念钧抬眸，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的眼里有火光，他也不敢看向她的嘴唇，她的唇会开出带刺的花，最後他的视线落在最无攻击X的下巴，他对着下巴问话：「你希望我怎麽做？」

    他提出一道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