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病） (第1/1页)

    骆昭年看着眼前的景象皱紧了眉，旁边何姐猩红的唇一张一合：“你快点把他带回去，自己生病了还来干什么，传染了其他人怎么办？”

    “知道了。”

    骆昭年侧过身避开何姐走进房间，扯过一旁的床单将近乎赤裸的苏意裹住。他本想蹲下身体背起苏意，转念一想又俯身将人横抱了起来。

    苏意比他想象的还要轻。

    似乎是感受到了人的体温，苏意沉睡中脸颊贴近了骆昭年胸膛，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别打了，求你……”

    骆昭年抱着人走出了房间，缓缓向楼梯走去。怕他没钱买药，何姐将苏意昨晚的1000块报酬塞进了骆昭年校服口袋里，红色的钞票像苏意身体上的红痕那般刺眼。

    骆昭年还是没忍心将人放在那张不太结实的行军床上，扯来自己那床被子给苏意盖上，转身去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骆昭年买了感冒药和退烧药后路过粥铺，又买了一碗菜粥回家。

    苏意睡得并不安稳，口中呢喃着什么，泪珠顺着眼角落进鬓发中。

    骆昭年坐到床边叫醒了苏意，看他小口小口勉强喝下那碗菜粥，又将温热的水和药递了过来。

    “吃了药再睡会儿吧。”

    苏意抓着被角的手有些不安，沙哑着嗓子开口：“我还是回那边睡吧，不要弄脏了你的床。”

    “没事。”

    骆昭年语气平淡，看起来的确没有生气。他走去卫生间打来一盆热水，又拿了一条干净毛巾过来。

    浸了热水的毛巾递到苏意手中。“擦擦脸接着睡吧。”

    “谢谢。”

    温热毛巾擦干净脸上泪痕，下身湿黏触感越发清晰。床边的骆昭年还在看着自己，苏意苍白的浮起一抹绯色。

    “我……我要清理一下，你先出去下可以吗？”

    “我帮你。”

    骆昭年自然地接过苏意手中毛巾，突然之间想明白了什么，深深低下头去，耳尖红得似要滴血一般。

    “我先出去，你……不要着凉。”

    骆昭年下楼吹了吹风，秋风带走了脸上的燥热却又燃起了心中怒火。mama临终前为什么要将自己托付给这种人？他始终想不明白。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骆昭年上楼敲了敲门。

    “进来吧。”

    屋内的苏意已经清理好自己，换上了一身厚实家居服。骆昭年的床上用品被他尽数替换下来放到一边待洗，此时的他正费力将新的床上用品换上，额上沁出了一层汗。

    骆昭年不知道自己这股怒气从何而来，他快步上前一把推开苏意，抢回自己被子。

    “你不要随便碰我东西！”

    苏意被他推得一个站不稳摔到了行军床上，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惨白一片。他不住说着“对不起”向骆昭年道歉，又不敢再接近他，只好呆坐在行军床边看着骆昭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向门外走去。

    “小年，你去哪？”

    苏意慌忙爬起来拉住骆昭年衣角，还在发热的身体让他整个人头晕目眩，“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顾不上火辣辣的手肘与膝盖，苏意迅速拽住了骆昭年裤脚。

    “我答应过你mama要照顾好你的。”

    “我不需要！”

    骆昭年抬腿要走，裤脚却被苏意紧紧抓住。心中怒火瞬间爆发，他一脚踹向了苏意胸口。

    “我说过，你离我远点！”

    苏意被猛地一脚踢了出去，后背狠狠撞墙，浑身上下散架般地疼，眼睁睁看着骆昭年背着书包走掉。

    苏意呆坐了许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何姐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

    “小苏啊，你这两天不要上工了，传染客人我没法做生意的。”

    “我知道了，何姐。”

    苏意挂掉电话，慢慢地走到那张行军床上躺下，脑袋越发昏沉，身体的疼痛模糊了许多。再次醒来已是深夜，空虚的胃阵阵抽痛。苏意掏出手机给骆昭年打了个电话，毫不意外地被拉黑了。桌边还有前天吃剩的半个面包，苏意就着冷水吞下，又捡起散落一地的感冒药吃了两粒，重新躺回行军床上。

    然然，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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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昭年一眼瞥见裹着厚外套等在校门外的苏意，略长的黑发有些凌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

    见他走出校门，苏意快步跑来，拉住骆昭年的书包。

    “小年，跟我回家。”

    “我不会回去的！”

    骆昭年用力想要拽回自己的书包，二人拉扯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自然不乏认识骆昭年的学生。他只好反手抓住苏意手腕，快步向不远处的小巷走去。

    苏意的病还没好，又被骆昭年强拉着走到小巷，此时身体已到了极限，靠在一边大口喘着气，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

    见到苏意的骆昭年莫名烦躁，又不忍心看他这样，只好从书包中拿出水杯打开盖子递给苏意。

    “喝点水吧。”

    苏意拒绝了骆昭年递来的水杯，抿了抿干燥的唇开口：“小年，跟我回家好不好？”

    骆昭年收回水杯，语气冰冷：“不想回那个你所谓的家，更不需要你照顾我。”

    “我答应过你mama的……”

    “你不要和我提她！”

    骆昭年脸色涨红，仿佛一头盛怒的狮子，指着苏意质问道：“她生病的时候你在哪？她带着我四处漂泊的时候你在哪？你明明是个恶心的同性恋又为什么要让她怀孕生下我？18年不见踪迹，直到我mama死了你才冒出来说你是我父亲？我没有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做父亲！”

    苏意一双眼震惊地望着骆昭年，嘴唇颤了颤却什么也没说，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马上就要晕过去。

    “小……小年，”苏意终于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他“扑通”一下跪倒在骆昭年脚边，“对不起……对不起小年，求你……求你和我回家吧……”

    苏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没了动静，骆昭年低头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他，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最后还是俯身将人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