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酿酒_三十六、逃脱 我用命救了你,你难道要我白死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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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逃脱 我用命救了你,你难道要我白死吗? (第2/2页)

一下,笑笑:“还是算了。”

    我其实早就喜欢你了。但是我不敢说,因为我配不上你。

    爱意像一根刺,被生生吞下,划了满嘴血。

    两辆车在公路上追逐,车流被搅动成一瘫浑浊的水,尖叫和鸣笛声响成一片。基米尔碍于车里有温郁,不敢直接撞上去。

    外面乱成一片,车内的氛围却沉默。

    “你不该是这个下场,我必须救你。”杨银山说。

    你那么完美,强大,善良,温柔,这世间所有的爱都应该倾注在你身上才对。

    他冲向一个立交桥,基米尔紧跟其后,却在上桥前一秒迅速打弯漂移到下面那条路上,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尖叫。而基米尔反应过来的瞬间,高速行驶的车辆就已经冲上了立交桥,转瞬间开出去数百米。后面的车辆簇拥上去,基米尔短时间内无法调头。

    终于甩掉了基米尔,杨银山心里石头落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温郁:

    “我们……”

    他想跟温郁说说他接下来的安排,恍惚间耳朵捕捉到一种声音,那声音比疼痛到的要早,还未等他想起那熟悉的声音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骤然脱力,汽车失去控制,转弯撞向路边,尖锐的碰撞声响彻韶京的夜。

    杨银山忍着剧痛踩下刹车,摩擦出深深的刹车痕,才在撞上树之前堪堪停下。

    “银山!你怎么样?”

    杨银山怒吼:“基米尔这个疯子!”

    基米尔居然直接停车,站在立交桥上,对着他开枪!

    这一吼用尽了他最后的力量,紧接着捂着嘴巴喷出一口血。伤口的血喷涌而出,生命力迅速流逝,刚才还充满生机的人,转瞬间只能趴在方向盘上微弱地喘息。

    “银山,你伤哪了!”温郁解开安全带急切地摸上杨银山的身体,手上全是guntang的黏腻。他想找到伤口按住,却在上下摸索的时候,被杨银山握住了手。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呢喃着:“走,快走。”

    “我不走!是我害了你,你手机呢?我叫救护车!”

    杨银山勉强笑笑,视线越来越模糊。温郁的面容黯淡了,可那双让他魂牵梦萦的眼睛,依旧像烙在他脑海里一样清晰。他也许只剩下说一句话的力气了,那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用一句话,劝温郁好好活下去。

    疼痛刺激着他的神志,杨银山想啊想,脑子里却全是温郁,是那年月光下,他以极快的速度歼灭一整个贩毒组织,是那双比明月还要美丽的银灰眼睛,是他面罩下那颗饱满可爱的唇珠,是他腼腆地笑着说,还有四个小时就十八岁了。

    杨银山笑了笑,他突然想到一个好点子,这也许很不讲道理,但是对于温郁,很有用。临死之前,就让他小人一次吧,只要能让温郁活下去。

    他说:

    “我用命救了你,你难道要我白死吗?”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温郁眼角滑落,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流泪。杨银山心里细细密密地疼,却也有种隐秘的、永远不会宣之于人的快乐——他在为我流泪,为我一个人流泪。

    他慢慢抬起手,伸向温郁饱满漂亮的唇珠。指腹距离他的唇瓣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温热。

    但他还是停住了。他都快死了,还是不敢暴露自己那点卑微的感情。

    而下一刻,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温郁抓住他的手,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谢谢你。我会为了你,好好活下去的。”温郁说,已经失去瞳孔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闪光,平静,又决绝。

    “该死的,另有其人。”

    狂奔,跌倒,爬起,继续狂奔。

    车前面是森林公园,温郁曾在里面埋伏过目标。大朴带着他在森林里躲避着基米尔的追捕。荆棘划破他的皮肤,血珠滚落。过于虚弱的身体支撑不了长时间的奔跑,几次摔得头脑发晕,还是咬牙坚持爬起来。森林里无法开车,基米尔不知道找到哪了,等温郁跑出森林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初夏的露水打湿了他的发梢和睫毛,他脱力地坐在一棵树下,短暂地平复呼吸。大朴也累了,趴在温郁身边吐着舌头喘气。

    “接下来我们去哪呢……”温郁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和大朴商量。

    “汪。”

    温郁笑了笑,伸手抱着大朴的脑袋,轻轻抚摸:“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换一个国家,换一个身份,重新生活。”

    “别看哥哥瞎了,哥哥还是很厉害的。我有手有脚,一定能养活你。然后在遥远的某个国家,给江广,给杨银山,给所有冤死在我手里的人,建一座墓,后半生咱们就守着墓园生活。”

    大朴舔舔温郁的脸,对他的想法甚为赞同。

    “别舔,痒,”温郁笑道,“我们先……去找喻青借一点钱吧,离开这里需要点启动资金。大朴,你能找到喻青哥哥家吗?”

    大朴汪了一声以示肯定,然后站起来往前走。刚走两步,发现牵引绳绷直了,它疑惑地向后看去,却发现温郁站在原地。

    然后他仰起头,小臂搭在脸上,肩膀抖动:

    “大朴,你说哥哥,怎么这么没用啊……”

    温郁站在喻青家门口,犹豫之后,按响门铃。

    他局促地站着,两脚重心换来换去,手指不自觉地抠着大朴的绳子。他认为一个二十三岁的成年男人,活成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现在三番两次去借钱,自尊心实在有点受不了。

    有人打开了门。

    “喻青……”温郁的脸红透了。他现在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皮肤上不少血红划痕,头发上还粘着几片枯叶,睫毛湿漉漉的,眼睛不自觉地瞥向别处,满是无助和羞耻。就连他牵的狗都脏兮兮的,毛都打了结。

    他要跟喻青说什么呢。他稍微回想了一下过去的一个月,那种极度的疼痛就插进了心脏。他嘴巴几次张合,都没能酝酿好语言。

    最终,只能又羞又有点委屈的,小声哽咽:

    “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艾柏山站在门口,看着可怜兮兮的温郁,拼命捂着嘴,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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