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爆发（咬人） (第1/1页)

    在茅野面前大哭，是我没有想到的，那件事让我觉得很丢脸，以至于再碰见他的时候转身就想走，结果他说要找我商讨关于联动的事，既然是公事，我就无法拒绝，在咖啡厅碰面的时候，他绝口不提昨天的事，真的和我说起了联动的相关事宜，比如线上售卖手办，线下举办cos之类的活动，在宣传方面尽量造大声势什么的……

    他侃侃而谈，我不停地打着文档，时不时还提出一两点建议，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一起吃个午饭？”他笑着问。

    “啊，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不过还是算了，我要先回一趟公司。”

    “那个不着急吧，而且我刚刚还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要整理的话不如等全部定下来？”

    “…………”没有什么拒绝的好理由，而且我也有话想和他说，“那好吧。”

    茅野开车去了一家颇为高档的餐厅，靠近门口的地方布置着矮竹，往里是极为现代化的装饰，光滑可鉴的地板和周到礼貌的服务员，如果里面不是播放着悠扬的旋律，恐怕没人会说话，即便这样，里面还是相当安静的。

    虽然是饭点，客人也并不是很多。服务员将我们引到靠窗的一处。

    菜单上的价格都高得有些离谱，点了份咖喱饭后，我没有再要别的东西，茅野倒是连续点了五六样。以两个人的饭量来说，相当绰绰有余，对他的这种行为，我只能说是在故意炫富。

    “东京来的果然不一样。”

    “嘛，算是吧。”他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在装傻，“要说薪水的话，确实比这里高了两倍不止，而且，社长的女儿正在追求我，拜这所赐，社长似乎也对我另眼相看，真伤脑筋。”

    “这也不难想象，不过这种事没必要特意说给我听吧。”

    “难道你不想知道后续吗？”他把下巴撑在交握的双手手背上，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我拒绝了，虽然从世俗的眼光来看，那个女人相当可爱，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果然，太温吞太温柔的就不行。”

    “……原来你对SM感兴趣，抱歉，我可不是那个类型的……”

    “呵呵，那个类型的我也敬谢不敏，不过如果是你的话……”

    “谁要你回答了！”我什么时候要跟他讨论这种问题了！可恶！

    茅野微微一笑，透过金丝眼镜投射过来的目光看起来相当沉静，我愤愤地吃起饭来，虽然是平时爱吃的饭，但大概是这个家伙在对面的缘故，感觉饭都不怎么香了，只是机械性地往胃里倾倒着食物。

    “吃得这么快可是会消化不良的。”

    “啊，抱歉，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消化不良了。”我不无讽刺地歪着嘴角道。

    我深信人是不会那么轻易改变的，特别是茅野，我根本不相信他有任何变好的倾向，不知道他又在玩弄着什么把戏，却依然保持着警觉，这种就好像小动物面对猛兽时的直觉。

    “是吗，可是看着你用餐我可是心情很愉悦呢。”茅野一点也没被影响到的样子，令人不禁挫败。

    茅野优雅而快速地用餐，即便被我盯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这大概就是心理素质吧。

    “我一直在找你哦。”他突然抬起头来，抹了下嘴角，从容而富有兴味地望着我。

    “哎？”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那天是偶遇吧，怎么可能，是我从田中那里打听了你的消息，才找过来的。”

    “但是工作……你明明是因为工作才来的不是吗？”我迟疑了一下。

    “那种事怎么样都好，要找理由的话无论如何都找得到啊，你不是很清楚吗，我最擅长做样子了。”

    茅野的轻声低语，让我脊背上升起一股寒气，有种、他果然还没变的无力感，也有点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的惊惶与愤怒感。

    在我看过去的时候，茅野扬了扬眉毛，脸上浮现戏谑的微笑，“你不会当真了吧，我开玩笑的。”

    尽管他这么说，不安还是没有消散，胸腔中的焦躁愈来愈扩散，不明白他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照片……”我抬起头看他，“照片可以还给我吗？”

    现在唯一想着的只有这件事了。

    一时间，气氛像是冻住了一样，沉默的空气刺痛了肌肤，尽管望着茅野，却弄不清他的想法，他眯起眼睛笑了，那笑容让人全身发冷。

    “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应该明白的吧。这么迫切的话，应该知道怎么做啊。”

    恶魔般的低语响在耳边，他牵起我的手，结了账，然后上车。没有立即发动车，茅野的整个身子倚靠在座背上，有些烦躁地摘了下金丝眼镜，没有说话。

    我心里想着，啊，这个人的伪装也只做到这个地步啊。装出那么亲切的模样，结果很快流露出了真面目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们谁都没有先开口，忽然茅野睁开眼睛，探身过来，忽然逼近的距离让我觉得很不适，不禁向后倒去，结果茅野只是抓住我的身畔的安全带系上了而已。

    看到我如避蛇蝎般的动作，他“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现在这样就害怕了，待会儿要怎么办呢？”

    “照片……你根本没拍吧？”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他手上真的有我的把柄。

    茅野望着我，“要我给你看吗？”

    他打开手机，一张张地翻过去，手指顿在了其中一张上面，将那张图片对着我，尽管只是一闪而逝，我还是可以看得到，那是张事后的照片，大概是他趁我睡着时候拍下的，但是身上的痕迹，都能看出之前经历了什么。

    忽然间，我明白了，茅野当初根本没打算放过我。气恼的感觉在体内升腾着，奔窜着，有种想要揍这个人的冲动，茅野觉得有趣似的望着我，“那么，你要怎么做呢？”

    不喜欢这个人总是这么高高在上的态度，我握紧拳头揍向他，茅野的头往旁边一偏，嘴角不可避免地还是被擦伤了，我扑向他，跟他力搏起来，互相比试着腕力，身体里仿佛涌现出无穷的力量，不知是憎恨还是其他，狠狠咬住他的手腕，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直到精疲力竭。

    这样大概很傻，我们彼此望着，就像两条气喘吁吁的狗。

    为眼前这滑稽的一幕感到可笑，然而口中发出的声息不成声响就消失在空中。

    刚才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断开了一样，我受够了，生活，工作，人际，这一切的一切……

    然而冷静下来之后，却又感到恐惧。

    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后背渐渐渗出冷汗，在茅野稍微探身过来的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屏住呼吸，身子蜷缩起来抱住头，“别打我！”

    刚才究竟是凭借着什么样的力量去对抗他的呢？在这股气消散之后，我又害怕被报复。从前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身体仿佛记住了那些痛觉似的颤抖起来。

    茅野没有再动作，只是望着我微微苦笑了起来。

    “家里有医疗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