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骑士 (第3/3页)

之间若是传出不合的消息，将会极大地损害教廷的威信。

    其间落在白卿云身上的目光除了惊艳倾慕，还有另一种混合黏浊欲望令人生厌的眼神。

    而白卿云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他站在神圣花窗之下的神坛上，从绘有光明神画像的彩色花窗穿过洒落的阳光，被镀上一层犹如星辰弥散、绮丽而梦幻的颜色，如缥缈绚烂的纱雾将白卿云笼入其间。

    圣子殿下柔和而美丽的银色长发如一缕缕初生霞光凝聚而成，他的眼眸平静而温和，清透的银色眼眸在日光照耀下光华流转，连最巧手的工匠所切割的钻石菱形切面，都无法比拟这银色虹膜里璀璨的光辉，竟以极淡的颜色，让人生出瑰丽斑斓的幻觉。

    “感谢各位尊贵的客人愿意见证这场神圣的骑士册封仪式……”

    白卿云按照流程漫不经心地宣读事先拟好的冗长无聊的欢迎词，在换气的间隙里他偶然抬眼，看向站位最远的那名青年，第十五个，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阿斯兰。

    青年拥有一头颜色浅淡的金发，他与其他候选者一样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看不清具体模样，穿着一身暗淡甚至接口有些斑驳的灰色铠甲。在那些锃亮华丽的铠甲间，青年的身影显得毫不起眼。

    白卿云淡淡地收回目光，开场词已经读到最后一部分：

    “……我希望与我缔结契约的骑士拥有崇高的美德与对光明纯洁的信仰，他将与我一同侍奉光明神，成为光明神最忠实的信徒，然而当今到场的每一名候选人都拥有强健的体魄与精湛的剑术，每一个人对光明的信仰都无比坚定，我实在难以抉择，因此我愿将选择的权力交于光明神，让伟大的神明为他的信徒做出选择。”

    这猝不及防的发展令底下一片哗然，众宾客突然sao动，但碍于这是在教堂之内，因此很快又平静下来。

    神坛背后供奉着一高大的木制十字架，十字架前方有一把银色长剑深深嵌入十字架中，据说这是光明神曾经使用过的神剑，当神降临时，神曾手持长剑，劈碎黑暗，消灭邪恶，将人类带领到光明的纪元。当神重返天界，他将这柄剑遗留下来守护人世间，防止黑暗侵袭。

    但这柄神剑只有神明才能使用，它已经封存在这木制十字架所做的灵柩中沉睡了上千年，期间不乏足以以一敌千的勇士意图拔出神剑，无一例外，他们全都失败了。

    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白卿云居然拔出了这柄神剑，他甚至并未用手，只是轻轻摊开掌心，银色神剑就发出淡淡的银光，乖巧地飘到他的手上。当神剑被白卿云的手指握住，它的剑身甚至微微颤抖，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谁都能够听得出剑鸣中蕴藏着的喜悦之情。

    这样的事情在千年以来从未发生过，哪怕是距离白卿云最近的教皇，也反应不过来去阻止，在众人惊愕地注视之下，白卿云开口：

    “现在，请神明为他的信徒选择最适合的骑士。”

    在安静到近乎死寂的氛围里，白卿云双手捧着散发银色光辉的长剑，来到第一名候选者身前，他刚站定脚步，长剑光辉熄灭了，显而易见地不合格。白卿云并未迟疑，转身走向下一个候选者。

    长剑依旧黯淡无光，第二名候选者起身想要拿起长剑，却惊骇地发现以自己能扛起一百公斤巨石的臂力，居然无法拿起这柄纤长好似如蝉翼般轻盈的剑。可明明白卿云微笑捧剑的模样就好像这柄剑本身没有任何重量。

    第二名候选者不服气，他涨红了脸刚用尽浑身的力气将重若千斤的长剑从白卿云手中拿起，下一秒却再也坚持不住，长剑掉落，寒刃切入大理石的地面却似切入一块软化的黄油，无声无息。第二名候选者再也无法拔出这柄神剑，只能眼真真地看着神剑自动飘回白卿云的手中，而白卿云已经走向下一名候选者。

    第三名、第四名……一直到第十四名候选者，长剑的光辉都并未点亮，旁观一切的众人除了一开始的惊愕，随之见到一切无法用常理解释只能用神迹形容的画面后，惊愕转化为深深的敬畏。他们看着在光辉间缓步的圣子，再次坚定了心中的信仰与崇敬。

    当白卿云来到最后一名候选者身前，手中黯淡无光的神剑突然发出耀眼的银光，此刻所有人都忍不住站起身来，就差向这名被神明看中的年轻人鼓掌喝彩。

    第十五名候选者——阿斯兰。

    一直保持着恭敬垂首姿势的青年终于抬起头，白卿云也在这时看清了青年的容貌。

    青年拥有一头和海藻一样微微卷曲的浅金短发，他的容貌十分俊美，鼻梁高挺，肤色白皙。青年身形修长，拥有一身流畅紧实的肌rou，半跪在地上时如一只蛰伏的猛兽，虽身穿一身陈旧的铠甲，却难以掩盖其优雅的气质。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出身平民，甚至前不久还是一名游猎冰原的猎人，

    但更令人瞩目的是青年的双眼，他拥有一双如大海般温柔且深邃的湛蓝色眼眸，洋溢着温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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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卿云俯视着青年，在耀目的神光中，缓缓开口道：

    “光明神在上，请你倾听自己的心灵，回答我的问题。阿斯兰，你是否愿意成为我唯一的骑士，从今以后与我一起遵循神的旨意，与我一同聆听神的教诲？而我将与你荣辱与共，患难相恤，将我的灵魂与荣光，全部交付与你守护。”

    银色光辉下，阿斯兰湛蓝的眼眸仿若被晴空洗涤而过，他凝望着白卿云，如同将白卿云印入自己的双眸，道：

    “我愿意，圣子殿下。”

    白卿云持剑，将银色长剑轻轻搁在阿斯兰的左肩临近行心脏的位置，银色光芒大盛，白卿云道：

    “阿斯兰，向我宣誓效忠，为我献上你的忠诚，证明你的信念与决心。”

    阿斯兰垂首恭敬道：

    “我将在光明神与众人的见证下，以我的灵魂起誓，奉圣子殿下您为我唯一的主人。我将牢记光明赋予骑士的十大美德，用我的生命与您赐予我的一切去扞卫您的荣耀与周全，我将永远守护在您的身边，成为您麾下最忠诚的骑士与最锋利的宝剑。

    “——我的圣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