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林海】悠久之诗 (第6/8页)

又是谁的声音赋予他原初的姓名，如斯温柔，如斯宁静。

    ——林克，你就叫做林克吧。这名字的意思是雨，你将从天空垂降到大地，将古来分离的二者遥遥相系。不管你辗转至何时何地，我都会注视着你。

    梦中所见所闻，仿佛破碎四散的钢铁之心。不论他如何奋力翻寻，总归难以辨明。

    余下的时间里，林克率军辗转各地，他们驱除犹在作乱的魔族，也聚拢四方散落流离的人民，令其集中于一地，为前往天空做好准备。

    海利亚待他一如往常，林克却开始刻意避开她的视线，然而又忍不住想时刻将她的身影收入眼中。

    春夏之交的傍晚，林克独自走去湖边饮马。她蹑步接近他背后，湖面却抢先向他出卖她白雪堆金的影子。他明知她意yu何为，仍任由那双凉若软玉的手掌遮蔽他的视野。

    “我捉住你了。”神只俯首于人子耳侧，光润发绺擦过他面颊新结的痂，抛下一点sU麻的痛感。

    她朝他寻求答案，面带不解，天真而迷惘，“林克，你为何总是不肯正视我？”

    见林克执意不语，海利亚无奈地低叹。她撤下双手，命令他道：“你先伸出手来，再把眼睛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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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克依言而行，便见有一花环飘然坠在他手掌上，芬芳新鲜。他盯着它瞧，双目微瞠，看似愕然。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越过花环，nV神向他浅净一笑，容颜似雪花石光洁。

    海利亚徐缓言道：“你是我的英雄，故我以此为你加冕。”

    她唇角微弯，面孔明净可Ai，“我的英雄，我予你这顶暮春的荣光，只盼你不要回避我的视线。”

    于是英雄向他的nV神驯顺俯首，任她为他扶正花冠。她迫近他，有心无意，天然生发的香气将他困囿无余。

    发如金狮自肩披散，其间点缀缤纷花冠。绿衣勇者眼眸闪烁，忽而显得年少异常。

    海利亚专注地望着林克，直到他偏过头去，耳后颈侧皆生微红，她才盈盈脉脉地笑了。

    “请你收下吧。这是海利亚赠予林克的花，也是我送给你的花。”

    花瓣乘风纷落，滑过林克发热的耳尖，余温尚在，残香犹存。他全然不想将它摘下，纵使是公义所赐之冠冕，亦不能与这朴素的花环相媲美。

    心若久雨催涨的河漫没地表，林克不无冲动地脱口而出：“若能将它永远保存下来，那该有多好。”

    nV神敛目垂眉，声音里埋藏的花同她抚m0的花一道萎谢，“对不起，林克。就算是我，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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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克沉默一晌，回神笑道：“你无须道歉，不过是我一时起了贪心。”

    他正yu自海利亚掌中接回那枚花环，五指合拢却拈了个空。挟卷Sh润雨气的风飘泊而来，灵巧地将它掳走。

    nV神轻呼一声，探手捞了一把，竟逮它不住，她追逐着花环，拔足奔跑起来。

    他听见她正笑着，声调格外显出愉快，大抵已知晓这是林中JiNg灵所做的恶作剧。

    花环在半空中忽上忽下，宛转徘徊，却并不坠至地面，仿若扬羽蛱蝶翩跹而飞。花环后是她，她身后是他。

    她奔跑的侧影宛若一条河流，白衣无拘激扬，金发于风中震荡。她在茫茫烟暮中闪光，笑声像烟火一样。

    花环无趣地回旋一圈，似是大感怠倦，浮动在海利亚的手边。nV神拢住了它，交还至林克手中，晚风作弄得瓣与叶稍显憔悴，然而在他眼中却鲜润如旧。

    仿佛为壮丽暮sE所迷，海利亚旋身向一处危崖走去，她行至崖边，堪堪立定。

    nV神朝落日展开双臂，并不回头，任声音散入风里，“从我降生在雨中的那天起，我就Ai恋上了这片土地……所以我绝不会任它横遭蹂躏。”

    海利亚面向远方，低声说道：“我不会再回到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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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此战成败与否，诸神的时代早已落下帷幕，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天命不再，命运本应掌握于自己手中。”

    “我之神力业已衰微，地上人子也无需再敬奉于我，我希冀至此被遗忘殆尽。”

    “林克，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害怕。我怕自己不能守住h金三角，更怕你们会因我的决断而Si。”

    她分明近在眼前，却又像远在天边。林克本yu走上前去，最后却止步于海利亚身后，仅是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

    青年摩挲掌中花环，沉声道出心中所想：“我决不忘记你。”

    他沉Y片刻，继续诉说下去：“所以……别怕，我会保护你，保护你所Ai的这一切。”

    “林克，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海利亚转盼回眸，林克饮下流转于她眉目间的眷恋与温柔，人如果没有被这双眼睛灌醉过，便不算真正地活过。

    nV神背过一手藏在身后，佯作出神秘的模样来，“除去花冠以外，我还有一物要赠予你，权作你助我至今的谢礼。”

    林克带笑颔首，静待她取出一面盾牌，郑重地交到他手中。它边缘滚银，表面深蓝，质感坚y无拟。其上绘有暗金的三角图样，饰以翅羽空疏的赤红鸟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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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他说：“若祝你战无不胜，总觉过于无情。林克，我赠与你剑和盾，只愿你平安归来。”

    青年深x1一口气，伸出双手将盾牌接下，“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

    林克x中涌上一GU热流。他拔出驱魔之剑，正yu再度伏身奉上剑去，以这种方式奉上一腔赤诚。然而不等他向她单膝跪地，她就伸手将他扶起。

    海利亚把剑交回他手中，面sE一整，极为郑重地交代：“林克，愿你牢记，此剑在我手中，不过徒具神力而已。唯有为你所执，它才会被赋予真正的灵魂。”

    “剑中本有天生之魂……现已离我而去。他不在后，我倍感寂寥，于是我取出心里一点思念，再造一位剑灵。”

    nV神低垂双眼，目光淡扫剑面，“而她尚自年幼，一直沉睡此间。”

    她以目光描摹他的面容，重又绽开欢颜，“但现在，我不再感到孤单。”

    nV神与英雄两两相望，同声相应：“无论翱翔于天，还是流转于时，抑或湮没于夕暮之晖。”

    林克将声音放轻，其中意志却坚定至极，“我都愿为你战斗至世界之终。”

    此番举行的授剑仪式，惟有两心得知。语毕，他们两手交握，相对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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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焉之者重现世间，海利亚的大地为之震裂，猛毒恶Ye从漆暗的深痕中喷涌而出，邪异之火青紫焦烂，焚毁山川河流，花木林原，历经七日又七夜，Si难之人不可胜数。

    深黑的天幕遭遇巨手一把撕裂，断口喷出大蓬的热血，将踉跄攀升的圆月泼得殷红。败箭钝刃陷落在土地间，饱餐成泥的骨r0U，烟烬惨白发亮，奄奄一息地漂泊在半空。

    nV神军与魔王军已交战至第七夜。

    利剑割破皮肤，疼痛令他有须臾清醒。与她共同发下的誓言仿佛犹在昨日，待林克定神看去，那太古的恶魔却已b至身前，对他投以动摇心神的质问。

    “竟能拖住我的脚步，看来你就是她选中的人……瞧你这副模样，恐怕在同胞手里吃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