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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火车上，两人静静地坐在一起。家豪看着窗外，百年看着报纸打发时间。

    两人从起床以後就没说到什麽话，家豪只从百年的某个浅笑里，捕捉到昨天的记忆仍然存在他心中的证据。出门前，百年检查了一下该带的东西，然候看了他一眼，对他露出一个藏着讯息的笑容。家豪觉得，当时百年脑子里想的应该是昨夜的缠绵，所以脸红了起来。

    家豪对百年的态度感到很迷惑，但是他没办法质问百年什麽。感情这种东西，不会因为质问到你想要的答案，它就真的存在。

    同一个车厢里有人带了小婴儿，三不五时就哭一场，家豪注意到百年往前看了一眼，好像觉得很有趣，淡淡笑了一下，又低头去读他的报纸。

    「吴大哥。」

    「嗯？」百年看向他。

    「你喜欢小孩吗？」

    「当然喜欢，只要是人都喜欢小孩。」

    「不一定吧？现在有很多人都说不喜欢小孩，不生小孩。」

    百年笑了。

    「不，这是真的，不管是不是你自己的小孩，不管你平常声称自己有多恨调皮的小孩，看到活生生的小孩在面前时，你还是会被他征服，只要他有任何危险，你会奋不顾身换他的安全。」

    「你又在小题大作了，吴大哥。」家豪虽然这麽说，双眼却深情地盯着百年，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哪有啊，我只是在说，就算我会觉得小孩很烦人，我还是喜欢小孩啊。这就像我看着全球的自杀人口数字时，会说出自杀是人类调节人口压力的方法这种鬼话，但是如果看到眼前真的有一个人对自己的生命没有希望，想要结束它，我还是会抓起他的衣领教训他一顿，要他珍惜生命，而不会对他说：好啊，反正地球上人够多了你就去Si吧。我只是想表达这件事嘛。」

    「那…你希望以後你的小孩是什麽样子？」家豪故作轻松地问。

    百年望进家豪眼里，看到他极力掩藏的心思在眼神里晃动着，g起嘴角说：「不知道，那是很久以後的事了吧，我还没想过。」

    没想过，是没想过要怎麽样的小孩，还是没想过要不要小孩呢？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会变得不可理喻，家豪也扬起嘴角。「说的也是。」

    他知道百年其实很喜欢他，也许甚至有点Ai他，但是他没办法确定自己可以这样占有百年多久，几年几个月，还是一切早在昨晚就结束？不知不觉他就考虑起自己的筹码来了，他知道这样的心机很可笑，但是忽略不了心中那GU弱势的感觉，百年是挺拔的青年，个X又好，没道理为了他这样一个人矛盾痛苦一辈子。

    然而短暂也好，他还是想嚐嚐被自己喜欢的人呵护的滋味。他再也不要任X了，他不想再一次看到百年愤怒地离他而去。如果这段恋情注定随时要夭折，他就得更把握时间才行。

    小心地把头靠上百年的肩膀，像上次一样，家豪静静地等着百年的反应。

    「想睡觉吗？」百年低头问。

    「嗯。」

    百年放下报纸，伸手把家豪揽得更近一点，感觉到百年x膛的温度，家豪的心无法自制地加速跳动了起来。

    「家豪…我在想…」

    「什麽？」家豪轻声地说。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继续当你下个学期的家教？」

    家豪笑了，微红着脸甜甜地说：「你应付得了我这种坏小孩吗？」

    「拜托…你能坏到哪里去？那天我如果仔细想就会知道了，你其实一点都不坏……」

    百年说完後等了很久，怀里的家豪都没有回话，他好奇地捧起家豪的脸，发现果然是两道泪痕让家豪把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

    「我就知道。」百年柔柔地帮家豪擦掉眼泪。

    「对不起……」虽然不想给百年自己总是要用可怜的样子博取同情的印象，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家豪懊恼地用手抹着自己的脸。

    百年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家豪吓得瞪大了眼睛，胀红着脸小声地说：「吴大哥，这是火车上耶。」

    「谁叫你要哭。」

    百年说完又想吻他，家豪赶紧用一只手抵住百年，一只手擦乾脸上残存的眼泪说：「不要啦…现在没有了。」虽然说这几站车上人很少，但是还是有可能被看见啊！

    「来不及了…」百年嘴角挂着笑意，就是要俯身亲吻家豪。

    「吴大哥…」家豪从嘴角挤出细细的抗议声，但很快就被百年吻掉。

    「有人来我一定放开你好吗？」断断续续吻着家豪，百年这样保证着。

    此刻家豪早就没办法cH0U出心思听了，恍惚地点了点头，然後抓着百年的衬衫前襟，闭着眼全心享受着情意绵绵的接吻。

    走出收票口後，在车站大厅等着的王nV士向家豪冲了过来，抱住他大哭，舅舅则是走上前不断向百年道谢。

    「妈，你不要这样啦，大家都在看。」家豪挣扎着说。

    王nV士哭得涕泗纵横，抓着家豪的肩膀说：「mama是不是很讨人厌？是不是很糟糕？你一定觉得mama一点改进都没有对不对？」

    发现车站大厅里其他人都对他们投以异样的眼光，家豪尴尬地望了百年一眼，对王nV士说：「不是这样啦……」

    舅舅不好意思地对百年笑了笑：「早上就告诉她要冷静了说。」说完就想拉开黏在家豪身上的王nV士，手却被王nV士大力甩开。

    「我不配对不对？不配做小豪的mama…mama对以前的事真的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不想失去你啊小豪，mama是真的很Ai你……」王nV士还是抓着家豪颤抖着嘴唇边哭边说。

    「我只是出去玩而已，你不要乱想啦，妈。」家豪皱着眉。在公众场合这麽引人注目，让他有点抬不起头来。

    「好了好了，回家再说啦。家豪你带mama上车。」舅舅用哄小孩的语气说。

    家豪牵起王nV士的手，她还在拼命数落自己的不是，请求家豪原谅。往车站外走时，家豪回头看了百年一眼，用嘴型和他说再见。感受到他眼里的依恋，却无法大方回应他，百年有种心里的什麽快被连根拔起的感觉，他不着痕迹地深呼x1了一次，笑着对家豪挥手。

    舅舅看家豪和王nV士都上了车，拿出一个红包。「吴老师啊，这个……」

    百年看到红包，马上摇手拒绝。「呃…不行不行。」

    「别这麽说啦，这是我和家豪mama的心意，小钱而已，你就收下。」舅舅想把红包塞进百年手中，但是百年怎麽都不肯收，如果拿了这些钱，他会觉得自己陪着家豪回家的理由遭到扭曲。

    「你不要这麽见外啦，吴老师，我们家豪难得有一个愿意这样照顾他的朋友，这种谢礼不算什麽啦，真的。」舅舅说。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让家豪有一个不为了红包也肯这样照顾他的朋友不是更好吗？我想当他这样的朋友。」百年说。

    舅舅有点讶异地笑了一下，最後拍了拍百年的肩膀，很感激似地看着他，然後才说：「要不然…开学以後找个时间一起去餐厅吃饭啦。」

    「一定。」百年笑着说。

    舅舅也上车以後，百年尝试透过车窗找寻家豪的脸，可惜隔热纸是黑的，什麽都看不见。但是他猜想家豪一定看着他，所以还是对车子挥了挥手，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外，他才走进车站买回家的票。

    同一天，挂着「Angelina」招牌的小酒吧走进了一个看起来充满yAn光气息的男孩，这样的货sE坐到吧台边很难不引起安洁妈的注意。

    「小朋友，有没有走错地方啊？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安洁妈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