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与末日_1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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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第1/2页)

    那是普通的一天,外面下雨了。现在是傍晚六点,250刚刚完成他的工作。他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习惯性地站到落地窗边。外面雨有点大,他不太看得清,但他忽然注意到有两个人影从办公楼里走出。其中一个肯定是图腾,另一个是谁?

    他们共撑同一把伞。现在250知道了,那是图腾的妻子,她也许是来接图腾的,想给图腾一个惊喜。250麻木地看着他们,只是一种惯性,他想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那把伞在雨中停下了,他们拥抱,头部被伞遮住。也许他们在接吻,250想。他知道自己不该窥探别人的隐私,可他无法停止,他的眼睛被那一双璧人吸引,不自觉地窥探他们的动作。突然,他们停下了,图腾的妻子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随后,一朵粉色的伞花从那把大伞下面钻出来,她冲着图腾挥了挥手,离开了。图腾走到车旁边,钻进车门,把车往她的方向开去了。250猜测着他们要去做什么,她离开的步伐看上去活泼又热烈,也许他们要去找朋友开派对。图腾的车灯慢慢消失在视野里,250看着那抹残影,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睁大了眼睛。

    他很羡慕,这就是他渴望的,但他不可能拥有。他的父母很早就告诉他:“因为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所以我们又生了一个正常的孩子。”自从他成年,父母就与他断了联系,直到他们重病,才来找他要钱。他努力赚钱,希望能让他们好起来,希望他们能因此承认他,爱他,但他们没能好起来,也从来没有爱过他。半个月前,他的母亲也病逝了,只留下一个同样不愿意认他的弟弟。他的弟弟已经成年,他发去问候时遭到了强硬的拒绝,弟弟也不想和他这个畸形人有联系。他没有亲人,也没能学会如何爱人,在学校里时他曾被很多人表白过,但他从来没敢回应,因此饱受欺辱。他渴望这样的亲密关系,但他知道他不可能拥有,他从出生那一刻起就与此无缘。亲密关系行业与性别密切相关,即使是同性恋,也能在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他这样性别模糊的人却不行。

    他又换了个姿势,想更舒服地思考一下这件事,但空白再次吞噬了他。当他从地板上爬起来,他的头肿起一个包,他差点忘了刚才想过什么。

    这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他很确信。因为这个,他忘记了不知道多少事,因为忘记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但他无法忘记这件事,一直以来亲密关系与他无缘,不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因为他的问题而告终。他是个残缺的人,身体和性格都有缺陷,而这些缺陷引发的各种问题让缺陷本身变得更严重,也制造出更多缺陷;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比他要好得多,他不配得到这样美好的亲密关系。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他就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他坐车回了家,给自己放满一浴缸水,拿出来惯用的剃须刀片。那一片上完全没生锈,因为他每次用完都清理得很干净。但这次不一样。他以后不会再用到它了。

    他用刀片划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那里已经有很多道划痕。他对准一道肿胀的伤口划下去,皮肤很容易就被割开,血喷溅出来,浸透了伤口上卷积的碎rou。他又划了一下,这次更用力,几乎切开了半边手臂。他看着自己的血像喷泉一样漫过地板,感觉头晕目眩,便慢慢挪到浴缸里。水很温暖,但他开始觉得冷了。

    门铃响了。他惊愕地抬起头,随后又迷迷糊糊地笑了。他为什么要在乎来的人是谁?他都快死了。

    他决定吓一吓那个人,不管他是谁。他猜测是图腾,因为除了图腾没人会来他家;但他并不确定,因为图腾刚跟妻子走了。他从浴缸里爬出来,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脱浴衣,但这也无所谓了,衣服已经有一半被血弄湿了。他走到门口,有点想笑,为自己居然还有点想活下去。

    他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果然是图腾。图腾惊恐地大叫,立刻抓住他的手腕,紧紧捏住他的伤口,另一只手拿出电话。他疼得头晕眼花,图腾用外套把他的手绑起来,他解开外套,问:“图总,有什么事?”

    “这里是……”图腾对着电话快速地报了一堆地址,边报边惊恐地看着250,“有人割腕了,非常深,流了很多血,带血浆来!快点过来,他在往外喷血!”

    250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轻轻把它放下。生命从那一片伤口中快速流逝出去,似乎有一股热气从身体里撤出,慢慢地远去了。250觉得肋骨很疼,也许救护车来不及过来了。

    “包扎?妈的,他不让我包扎!你们快过来!”图腾急道,“你别动!坐那儿别动!别动!”他又拿起外套包扎了一遍,抓住250的手,“坐着别动,跟我讲讲怎么回事儿?”

    “你来我这有什么事……?”

    “我?我就是来你这儿过个夜!”图腾有点窘迫。

    “你不是跟你老婆走了吗?”

    “她忘了跟朋友有约会,让我把她送过去。谁跟她走了?你别慌啊,马上救护车就来了!”图腾说,“别慌啊,有什么想不开的,咱们到医院再说!”

    250觉得越来越冷。他抓住图腾的手,并没有说话,他隐隐希望自己能活下来,但也以一贯的麻木打消这种希望,生命的流逝让这种麻木变得唾手可得。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他在医院醒来,图腾已经走了,一个女孩在床边担忧地看着他。250注意到窗帘被拉上了,外面雨声很大,现在已经是夜晚了。他想揉揉眼睛,手腕上的剧痛提醒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啊!你醒了!”女孩惊喜地说,“你好,我是图腾的妻子,叫我莎儿吧。我们是很好的事业伙伴。”

    “你好,莎儿。我是250。”250叹了口气,“那个,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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