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曹善美(7) (第1/1页)

    曹善雨待情绪较冷静些後便开口提议，「一直站在这里乾瞪眼也不是办法，我们坐下来好好谈吧！」语毕她越过仍怔在原地的安秀明走到迎宾用的沙发就坐。

    李蔚城和安秀明交换眼神，安秀明垂下眼後转身，李蔚城则是接在他的後面行动。

    「需要来点茶吗？」安秀明问。

    「不需要，我今天并不是来这里泡茶聊天的。」曹善雨斩钉截铁拒绝道，她视线笔直地看着安秀明，「请您回答我刚才的那个问题。」

    安秀明整顿着呼x1，用犹豫不决的表情回应曹善雨的眼神。

    「回答我……那个浑蛋他是不是还活着？」曹善雨提高音量并露出意外挑衅的笑容。

    安秀明长叹口气，留有胡渣的下巴微微动了两下。

    曹善雨紧蹙眉头，「他在哪里？」

    关於这个问题，安秀明虽然依旧选择沉默，但是头却左右晃了两下。

    「……你骗人。」看了安秀明的反应，曹善雨红着眼眶咬着牙说。

    「是真的。」

    「你不可能不知道。」

    「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一旁的李蔚城从安秀明说出这话的眼神分辨得出他并没有说谎。

    曹善雨并未接话，而是等安秀明继续说下去。

    「当年你和你meimei的绑架案一开始确实是由我负责的。」他沉着脸说，「那场大楼的火灾是场意外与人为无关，但是却因此扯出一件案外案，这个案外案就是你和你meimei的绑架案。」

    「大楼里所有伤亡名单中，唯独只有你和你meimei是不属於登记在那间大楼的住户名单里面，对此消防单位与当时负责的我都感到疑惑，就在我准备为此执意深入调查的时候，上层突然下令要我调到其他单位……」他停顿了一下，「因此关於你和你meimei案件最後的结果我全然不知。」

    「你不可能不知道。」曹善雨说，「要是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你就不会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叫做曹善美，更不可能知道Si掉的那个才是曹善雨。」

    安秀明收阖他的眉头，「我会知道这麽多是因为我无法对你坐视不管。」

    此时天空正好有一架直升机飞过。

    「你应该知道闵暄她也有一个jiejie吧？」安秀明说，「她的jiejie和你当时发生意外出现在我面前的年龄是一样的。只要看到你，我就会想起那个与我无缘的长nV。」

    「然後呢？」

    「即使被调到其他单位，我还是无法对你放下心，因此我私底下背着上头调查你。」

    「那你调查到了甚麽？」曹善雨咄咄b问，「调查到了我的父母亲？我的出生背景？以及那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见安秀明迟迟不答话，曹善雨接续道：「……现在你说甚麽我都会照单全收，因为都已成了既定的事实，就算再怎麽不想面对我还是得面对。所以拜托你开口回答我，不要一直当哑巴！」

    「善雨小姐！」当曹善雨失去控制忘了分寸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李蔚城伸出手握住她颤抖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调查到你的母亲在之後被人发现因酒JiNg中毒引起严重的JiNg神错乱在家自杀未遂後被移送到JiNg神病院里治疗，还有从同仁口中得知到当年那个抓走你和你meimei的男人因为是未成年犯罪所以无罪释放的消息。」安秀明保持着肃穆的表情直gg望着曹善雨说，「至於那男人现在在哪里？这个问题我无法告诉你，我有权保持缄默。」

    「……为甚麽？」面对安秀明的执着，曹善雨感到不可理喻。

    「如果你知道了那个男人在哪里？你要做甚麽？」安秀明反问道。

    「我要做甚麽是我的自由，既然他害Si了我的meimei，就该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无法告诉你。」

    「看样子对方是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啊……」曹善雨讥讽地笑了，「所以警察才会拿他没辙，尽管他犯了错造就一个人的Si亡，现在也还是逍遥法外过得快快乐乐的不是吗？」

    「我不想要看你误入歧途，再怎麽说你也算是我的nV儿。」

    「我很感谢安叔的养育之情，所以为了安叔你的地位，我不会勉强你帮助我。」曹善雨默默摘下她的蕾丝手套，面sE凝重地望着她遍布伤痕的手说：「既然老天给了我这双手的代价是失去我meimei，那麽我想我用这双手亲自帮meimei报仇也不为过吧？」

    墙上的秒针动了好几次，室内回荡着三人参差不齐的呼x1声。

    当规律的时钟滴答声再次响起，曹善雨忽地站起。

    「善……善美。」安叔的嘴型突然改变，他眼角的细纹夹杂着说不尽的愧疚，「对不起。」

    曹善雨沉默一下後开口：「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全世界最该对我和我妹说对不起的人，不是安叔也不是李蔚城的爸爸，而是那个男人以及弃我meimei的Si亡於不顾的这个社会。」

    她冰冷的视线里映入安秀明憔悴的模样，「还有现在才改口叫我这个名字也已经来不及。真正的曹善美早就已经在十几年前Si去和她的meimei一起。」

    语落，她便转身离开办公室。

    听着她渐行渐远的高跟鞋声，李蔚城并没有跟着一起行动，而是坐在原位蹙眉看着不断叹气把头埋入自己大腿之间的安秀明。

    几根白发与黑发挡住他的半张脸，现在的他已不是那个平常总是意气风发挂着爽朗笑容出现在事务所的安秀明。

    李蔚城带着沉重的心情准备站起离开，後方传来安秀明浑厚的菸嗓。

    「……蔚城。」

    他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安秀明那对黯然的双瞳。

    「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他说，「你知道善雨那双手的秘密吧？」

    李蔚城微微颔首，得到他的回应後安秀明接着说：「我希望你可以拦住她，不要用那双手做出傻事。」

    「我可以明白她现在愤怒至极的心情，换作是我……也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安秀明话说到一半便低下头用他布满皱纹和青筋的手遮住他的悲伤，「所以拜托你了。」

    他把哽咽藏在最後一句请托里，李蔚城也确实接受到了。

    「就算安叔没有拜托我，我也会这麽做。」他敛下眼思索几秒後用坚定的语气答道：「我会竭尽我所能协助善雨小姐抓到那个犯人，让他绳之以法……并且不会再让善雨小姐受到任何伤害。」

    和安秀明缔下约定，李蔚城便打开门迅速跟上曹善雨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