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无忧 第179节  (第1/2页)
    当初在玉家神庙时,阿染就回头看过牌位,觉得有些不对。    现在想来,当时便已经注意到玉钊的牌位字迹。    她在去厢族之前,看过柳宽的书信,熟悉他的字迹,但写在纸上的字和牌位上的字,终究有所不同,当时才没能认出。    况且,倘若没有一点指向,怎么会产生柳宽姓玉的怀疑?    张向彦下意识接住,他愤怒地低头一看,还没辩驳便已经愣住,呆愣在原地。    他这些年总惦记柳宽父女的冤情,时刻将他的书信拿出来看,对于柳宽的字迹,真是再熟悉不过。    他死死盯着上面的字,眼神变了又变,不可置信。    “厢族玉家神庙供奉着牌位,而每一个死去之人的牌位,都是由其嫡系亲人所写,族谱上显示,玉钊的儿子,叫玉宽。”沐人九朝着皇帝回禀。    有小黄门下来,捧着族谱和玉宽牌位上去。    阿染盯着张向彦,一字一句:“张大人,这上面属于玉宽的字迹,是不是柳宽所写?”    他们,是不是一个人!    周围,安静到针落可闻,紧绷到窒息。    张向彦唇瓣颤抖,说不出一个字,拿着牌位的手也在颤抖,本来苍老的面容瞬间更加憔悴。    “是……”他抖着声音说。    原本凝固到窒息的空气突然炸了,一片哗然。    柳宽……是玉宽?    厢族玉家记在族谱靠前位置的玉宽?    这可是惊天丑闻!    一个厢族出身的jianian细,在他们大雁坐到了凉州布政使司这样的大官,还在两族交界处镇守一州?    而能记在族谱靠前位置,玉宽对厢族玉家是有大功,简直细思    极恐。    哗然声更大。    “咚!”    有人敲响鼓,哗然声渐渐消失,变得肃静,但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台上,尤带震惊,也等着确认。    阿染在肃静中看向其他人,冷笑:“柳宽当然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因为,那些都是大雁人,都与他没关系!”    所以,怎么会不铁面无私?    反正他对谁都没好感,所有的“好”,不过都是为了名声的伪装,为了牢牢把控凉州的手段。    “不——”    张向彦认知被冲击,脚下不稳,拼命摇头:“字迹可以伪造,他分明是个好官,他——”    萧和青打断他:“所有好官要做的事情,都不过是他维持自己形象的手段,而他最著名的三件事。”    他冷冷一笑,伸手接过白玉送来的匣子,将里面的调查结果一份份举起来给张向彦看。    “明昭十一年,凉州坝为何决堤?    “分明是为了抽走边凉大军,以便厢族攻打大雁,八月凉州坝决堤,不到七日,厢族发动攻城,是姜家人、姜家军,在抽调兵士治水的同时,抗住攻击,没让他们趁虚而入。”    “明昭十四年,凉州大旱,劫走赈灾粮的那批野匪,为什么劫了一次粮食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因为,他们是玉宽养着的厢族人!赈灾粮护卫队、路线、防守,还有谁比当地布政使司更了解?从姜家军口中扣走粮草,为的是护住那一年险些被溃败的厢族大军!”    萧和青的声音远没有张向彦之前来得声嘶力竭,可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众人心上,让人止不住胆寒。    做过的事情,抹除再干净也总有迹可循,尤其是当他们有所怀疑,有明确指向之后。    万民书贴在驿站门口,原城混乱,他们离开,将大内密探与姜玉楼留下继续调查,已经在柳宽完美的伪装上敲出一条缝隙,确定身份,一切便都一目了然。    凉州两次大难、柳宽扬名的两次灾难,身后都有姜家军出力,都有正在或者即将交战的两军!    炸毁凉州坝,在姜家军治水的时候,厢族发动战争。    两族交战激烈,且厢族已经落败,柳宽总要做点什么,但姜家军运送粮草有专门通道,柳宽截不了,就趁着凉州大旱,劫赈灾粮,再向边军请粮。    他掐准姜家不会弃百姓于不顾,他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厢族!    每一次扬名的“大善举”,都是要把边凉姜家军拖下水,给他们找麻烦。    满朝文武,甚至是下面的百姓与江湖人,全都克制不住一阵脊背发寒,隐隐后怕。    柳宽,不,玉宽一直在削弱姜家。    ——幸好姜家人撑下来了!    否则,厢族大军,会不会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踏破凉州,攻入大雁?    所有人死死盯着台上,这一刻,他们想起“柳宽”二字就恨不得生啖其rou!    萧和青抬脚,一步步走到阿染旁边,声音在极致安静的皇城门口,回荡开:    “玉宽死守凉州,不是帮边凉大军镇守后方,而是断其后路,助力厢族攻雁!帮助学子赴京赶考?他是在培养可以为他所用的大雁官员、厢族暗探!”    所有的违和,在玉宽是“厢族jianian细”这一条真相下面,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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