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回、坚若磐石(二)： (第2/2页)

我们往後行事。」

    一官方才在听何斌讲述此事时，心中立即便浮现“不妙”二字，但因当时小蛮还在这里，他不想让就将离开的她，心里留下牵绊与遗憾，便完全未吭声，直到此刻才对何斌说起。

    何斌实在是恨透了尼德兰人，他随时随地都想着要给他们致命一击，没想到却坏了一官的局，虽也觉得委屈，但现在一官在他心中，简直就像神一般的存在，所以就算是在责备他，他也没有任何辩解，只立刻虚心道歉道：「对不起，我太心急，没想这麽多！」

    一官见他苦着脸，想到似乎何斌的脸总这麽苦，於是用力拍了下他肩膀，笑着说：「不过还有余地，少了尼德兰人的竞逐，葡萄牙人就有了讨价还价的空间，这已被塞进嘴里的h连，是吞或不吞，还不好说。而这采香使，以为到手的肥油，拿不拿得走，也变得犹未可知。况且…」

    「况且什麽？」何斌心急问。

    「况且我还又找了个新对象，可以加进来一起搅和搅和。」一官存心卖关子说着。

    「谁？」何斌见一官，没怪他的意思，也高兴急着问。

    「就是那不知Si活的，夸巴达。」一官冷冷地说。

    「好，小蛮虽走了，我们还是可以帮她出这口气。」何斌将一官心里的话，抢先讲了出来。

    其实，一官在从横石矶回来的路上，手里握着小蛮给他的金蝉百花玉露，他知道小蛮还是了解他的，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夸巴达这家伙。

    当然，她也了解夸巴达，其用毒手法，绝对不在自己之下，於是她怕一官在这方面吃亏，所以临走前留下此物，让他能够保护自己，这是她对他的最後眷顾。

    只是，小蛮又并不那麽了解一官，因为一官虽说绝不轻饶此人，但他并没打算自己动手，於是在回来的路上，他又心生一计，他已为自己找到了个最佳帮手，於是他对何斌说：「苗族首领说要放过他，可是我们又不是苗人，不用受此约束。」

    「那我们现在，该怎麽办？」何斌问。

    「你现在，马上去吃饭！」一官说。

    「不！」何斌不解说：「我这不是才刚吃饱，怎麽又要吃？」

    「吃不是重点，重点是要你去看清楚，这个夸巴达的长相，之後你要帮我扮成他。」一官说出用意与计画：「你现在马上去顺达客栈，就在饭堂里吃饭，之後我也会去那里，你将会看到我与一人交谈，而和我说话的那人，便是夸巴达。

    最重要之事，就是你要看清其样貌，其他事情回来再说，现在午时刚过，还来得及，怕是去晚了，人离开了就再难寻回。」

    在顺达客栈的饭堂里，何斌正在吃面，他就只叫了碗yAn春面，正在慢慢享用，他虽已不是之前那个有一餐没一餐的穷光蛋，但依旧节俭自持，就是看不得一点吃不完浪费的情况。而此时刻，已过吃饭时间，所以整个大堂里就只他一人，悠哉悠哉x1ShUn着面。

    不久，一官急匆匆跑了进来，浑身大汗喘着气对店小二说：「我要找那几个，住这店里的苗人。」

    店小二连忙说：「你就是他们要等的人吧！他们已经等你好久，刚刚才回房。」边说小二已经上楼，帮一官去唤人。

    一官转身，看了一下饭堂里情况，并给何斌一个眼神，选了个靠近的桌子，在背对何斌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一官刻意让出，面对何斌的位子，让夸巴达去坐，这样才能让何斌，能面对面把他的样子，看得更加清楚。

    坐下後，一官倒了杯桌上的茶，大口饮尽。

    何斌看着一官的背影，他真是佩服极了，没想到一官演戏这麽投入，不知道他去哪、做了什麽？把自己Ga0成这副模样，真的像是大老远拼命跑来的。

    夸巴达一行人匆匆下楼，见只有一官一人，便急忙问：「怎麽只有你来？」

    一官神情紧张，抓住夸巴达手臂，迫不及待说：「小芳被抓走了！」小蛮本名夸巴芳，小蛮是一官给她取的昵称，他知道对夸巴达而言，要说小芳他们才理解是谁。

    「怎麽回事？被谁抓走了？」他们一行人，七嘴八舌问。

    「是锦衣卫！」一官说：「他们打从在诏安，我遇见小芳时，就一直跟着我们。」之後，一官大概说了一下，自己与小蛮相遇的情形，由於全部都是真的，所以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夸巴达及其他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从一官说出“锦衣卫”三个字後，这些人就再也无声，余留下的仅剩面面相觑。

    原来，这些苗人虽说，还没真遇上过锦衣卫，但也绝不会没有听闻过，这个神秘的特务组织，尤其是他们已经投靠朝廷，都心想着：兵部这些下命令的将军，若见到了锦衣卫，还不一个个也都像群孙子似的；而锦衣卫这批人，要砍将军们的脑袋，也不就如切麻瓜似的，自己有必要为这个不太愿意执行的任务，来开罪锦衣卫吗？他们心中正为此犹豫。

    “还不如就拿锦衣卫当藉口，把这种诱拐旧主nV儿的缺德差事，给回覆了，谅这些将军们，就算心有不悦，也不敢行诸於口，此事也就只能如此不了了之。”苗人心中正如此盘算。

    一官见诸人形sE变化，知道如自己所料，锦衣卫行事向来专断横行，只受东厂节制，他们的所有行动，无须、也一定不会知会兵部及军方之人，更何况夸巴达这种，层级甚低、受招降的外围份子，就算告知了兵部，他们也不会知晓。

    於是，这种被隔绝於讯息圈外，得不到消息的人，就注定只能被人玩Si，一官立刻苦着脸，哭求着说：「可不可以帮忙，一起去把小芳救出来？」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们一个个心想：这小子八成疯了，还是根本就是个傻子！要去从锦衣卫手里救人，不就纯是痴人说梦，自找麻烦吗？

    这反应，其实在一官预料之中，於是他在求了几次後，忽然好像想起什麽，起身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知道要去找谁帮忙了，三天之内定能把小芳救出。」说完，一官头也没回，又匆忙跑出了客栈。

    夸巴达实在m0不着头绪，他也不清楚一官底细，所以根本无从判断一官所言，是年少轻狂之语，还是真有办法找到能人，可以从锦衣卫手里，把夸巴芳救出来，这群苗人又窃窃私语一番後，便回房去了。

    又只剩下何斌一人，独自把最後一滴面汤，也喝得JiNg光，然後结帐，慢慢离开，经历过饥荒、挨过饿的人，就永远不会再浪费一丁点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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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石矶：现为关闸马路，又称亚马喇土腰，是连接关闸和拱形马路之间的一条古老道路，约有470公尺长。此处原是由西江沙泥冲积出来的一条狭窄沙堤，明代之前称为“塘基堤”。明代时修建莲花j的石矶，所以被称为“横石矶”，成为连接澳门半岛与广东香山的陆路要道。明代起便於此设立关闸，据“澳门图记”叙述：「由寨而东十五里为官闸，设把总守之，为民夷出入要隘。」也因为此路位於莲花山下，故也有“莲花j”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