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回、诡道无咎(一)： (第2/2页)

是他立刻挤眉弄眼，对小蛮急使着眼sE，只是人皮面具几乎掩盖了他所有的表情，也不知道小蛮能不能，了解他的意思？

    小蛮看见一官，正要开口说话，但一见他那扭曲的表情与异样眼神，突然意会过来，立刻便转身走向小二，并说道：「都过午了，能准备点吃的吗？肚子饿得要命！」

    「行，当然行！」小二热情应承，这几日下来，他觉得小蛮等人，是他遇过最好的客人，所以他们的需要，小二都尽力满足。

    入座时，小二偷偷来到小蛮身边，指了指一官对小蛮说：「你们与红毛做生意，会说红毛话吗？可以帮我一下吗？」

    小蛮当然也不会说红毛话，但她知道与这个红毛G0u通，不需要会说红毛话，便欣然应允道：「好啊！我来帮你G0u通，你要和他说什麽？」

    小二高兴极了，这解决了他眼前的大难题，於是高兴说：「就问他，要吃点什麽？」

    小蛮走到一官桌前，开口就说了段苗语。

    一官又哪里听得懂苗语，他知道小蛮在装模作样，於是便说起官话，加上一点梵士敦的怪腔怪调说：「我可以说你们的话，给我上壶茶就行。」边说边给小蛮使眼sE，要她坐回去，别来这里搅和。

    小蛮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一脸不情愿又坐了回来，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

    一官的那壶茶刚上，军营里就又来人了，一位内侍打扮的人，一进客栈，便拉高了嗓门喊道：「石大人马上要移驾此地，你们快准备一下！」

    掌柜与小二的脸，立刻又垮了下来，自己这店是倒了什麽八辈子楣，让这位石大人如此锺Ai，三餐都离不开这里，只是心里再怎麽抱怨，脸上还是y挤出笑容，应承说道：「欢迎，欢迎！」

    小二又只能苦着脸，来对小蛮说：「真不好意思，麻烦又来了，又要委屈客官回避一下。」

    「没关系，把我的东西送到房里，我回去吃！」说时已起身上楼，她现在可完全明白，采香使没有不见这红毛，而是他依旧不愿在军营里见，於是把他打发到这里来。

    小二继续到一官前，说着一样的话，建议可以上楼开间房，让他慢慢喝茶。

    一官摇摇头，用洋腔说道：「没关系，我不用回避，这个石大人到此，就是与我有约。」

    小二听了吓一跳，不过他已被训练得完全不会表现出来，尤其是这种可能会掉脑袋的事，他还是知道越少越好，所以什麽也不再多说多问，闭上嘴、低着头，快速默默走开。

    由小二的反应，一官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为什麽采香使，一定不能在军营里见这红毛，因为连店小二都明白此事敏感，那全军营里那麽多士官兵，又怎麽会不明白呢？

    对於这种敏感之事，有人选择敬而远之、趋吉避凶；但也有人就能嗅出，其中的血腥氛围。

    敏感意味着可以大作文章，所以此事要是被朝廷里，敌对阵营的人知道了，私通异族、g结外邦的罪名，可是能让任何人掉一百次脑袋，所以这个石大人久居g0ng闱之中，当然不会不明白这道理，怎麽会轻易送这麽大个把柄，交给政敌。

    於是，就有了这客栈酒肆之约，如此就容易解释多了，要是真被政敌拿来说嘴，皇上追究下来，只要说是偶遇，或是洽商生意，无论如何都容易解释得多。

    想到这里，一官心里又轻松了些，这意味着尼德兰红毛，与采香使之间，并不算太亲密，而且要洽谈之事，也不会太过重大，因为要是真正会翻天的大事，他们就会又有不一样的选择，至少该是个更隐密的地方。

    一壶热茶换过一壶，从刚刚来通知算起，又已过了半个时辰，但依旧没有看见石大人的身影，小二的嘴又已经管不住了，不停碎骂着。

    一官反而不急，因为他知道原因，官场里的这套，他从小就看多了，这明显就是在摆官架子，同时报复着昨晚的爽约。

    这对一官，无疑也是个好消息，因为其中除了意味着双方并不亲密外，同时还代表这个石大人，及他背後的势力，并不怎麽把这些红毛放在眼里，否则他不会、也不敢如此轻慢。

    反正这一切作为，针对的都是红毛，而一官这个红毛是假的，双方嫌隙越大，反让他更容易在其间挑拨分化，也更容易厮拼起来。

    时间一再推迟，采香使依旧没有现身，直到一个时辰都已过去，卫队才又声势浩大，列队於客栈之前，两侧一字排开，依旧如前两日一样，开始驱离并进行了街巷管制。

    石大人姗姗来迟，意兴阑珊踱步进了客栈。

    一官赶忙起身，向前来迎。

    石大人正眼都没瞧一官一眼，便迳自找了个他习惯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官向前趋近，接着用流利的红毛话，说了一长串。

    采香使身旁当然有通事，也回以一官一长串红毛话，还好应对间，都只是红毛见面时，惯用的招呼应酬之语，一官已与梵士敦学习演练了好几回，否则接不住可就露了破绽。

    不过，一官眼下会的也就只有这些，於是他立刻又转换用怪腔怪调，说着那句：「我可以说你们的话。」

    哪知石大人听懂了这句，立刻生气用力拍了桌子，骂道：「会说，为什麽不早说？等下不准说我听不懂的话。」

    如此正中下怀，一官赶忙连连称是，学梵士敦惯常的样子，说着：「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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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自：孙子兵法，首篇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