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回、坚若磐石(一)： (第2/2页)

，於是又再次鞠躬问安道：「石头叔好！」

    不过，此时他心中却又有另一层疑惑，不是今天就要启程回去了吗？为什麽又来了另一批人，难道是这位千金小姐太过尊贵，连褓姆也要来随身伺候？

    小蛮没理会一官的疑惑，只仰头看着夸巴石问：「什麽时候到的？是不是看到了我留的记号？」

    「对呀！」夸巴石依旧憨笑着说：「我一到香山澳，就发现了这个。」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把枯草。

    一官定神看，还是上次小蛮介绍过的“回风草”，只是好像编法上与之前所见有所不同。

    夸巴石继续说：「昨天我们就找到了这里，便一直等你到现在。」并且立刻板起脸，严肃问道：「去哪里野了一夜？居然都不知道该回来。」说的同时，转头怒目瞪着一官。

    小蛮没解释，因为没有必要，只拉扯着夸巴石衣袖，撒娇“嗯”了一声，很快便转开话题，沉下脸问：「我爹，他到底怎麽样了？」

    听到这问题，夸巴石也立刻坐挺起来，一本正经回说：「你爹病了，他要我来尽快带你回去。」

    一官在一旁，先是被瞪得背脊发凉，之後更听傻了，这不是三天前就知道的事吗？为什麽小蛮还要再问一次。

    夸巴石这才从怀里，m0出块黑绢绒，放在掌中小心摊开，里头居然有件nV人的银饰，像是个戴在腕上的手环。

    一官瞄了一眼，看见上面镶了几颗红蓝宝石，还刻了些鱼鸟花纹，手工十分细致，只是那光泽已有些暗沉，看来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他不解问道：「这是什麽？」

    小蛮将手环拿了过来，在自己掌心小心抚m0着，同时回答道：「这是我娘留下来的东西，我爹片刻不离身藏在怀里，出门前与他约定，用这个做为传话的信物。」

    这回答，让一官再感震惊，脱口问道：「那之前，那个叫什麽...的是？」

    一官问得不清不楚，小蛮却知道他的意思，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一官压根记不住“夸巴达”这个名字。

    小蛮也压根，没要回答一官的问题，只转头再问夸巴石说：「那达叔，又是怎麽一回事？」

    夸巴石先是有些意外，後来便也想明白了，叹了口气道：「达哥变节，投靠去汉人那边！」

    「什麽！」一官听了，吓得下巴差点掉下来，想一想更是心悸犹存，实在後怕，不过这麽他就全明白了。

    之前，还觉得奇怪，小蛮如此担心父亲病情，为什麽不赶快回去，原来是没看见约定的信物，不敢贸然相信，但又不敢全然不信，因为也有可能父亲已至弥留，根本记不起与自己的约定，所以她用三天时间，与老天赌上一把。

    同时，她也相信，只要有什麽状况，从小最疼Ai自己的石头叔，一定会来找她，所以用取自夸巴达做记号的回风草，重新编织成专属於她的记号，留在客栈附近显眼之处，让夸巴石找到了这里来。

    「爹说过“石忠义，达机敏”，机敏的达叔，都投靠去汉人朝廷了，山上的情况该很困难吧！」小蛮没有丝毫，为自己侥幸逃过一次Y谋而感到庆幸，反而更忧心寨里的情况。

    「汉人封锁了上下山的路，想要用封锁b我们就范，不过雷哥说了，彝族那些家伙Ga0得他们够呛，估m0着他们也不敢贸然轻启战端，同时对我们发起进攻，汉人不会笨到想要两面作战。」夸巴石肯定说着，而他口中的雷哥，便是小蛮的父亲，乌蒙山苗家寨的一族之长：夸巴雷。

    一官听到这，一事不解问：「既然他们封锁了上下山的路，你又是怎麽下来的？」最近经历太多尔虞我诈，一官开始学会留了心眼。

    夸巴石耿直，他一向就最不喜欢汉人，而且又看到一官与小蛮如此亲密，心头更是一GU不悦之气，再听到这家伙，居然还敢出言质疑，实在气到气不打一处来，便直接酸道：「只有汉人会蠢到，以为非要有路，才能上下山。」

    小蛮在一旁，可不想他们俩吵起来，先是瞪了一官一眼，然後假意对着一官，骄傲得意说：「石头叔可是我们族里，最好的猎手，什麽高山峻岭、丛林沼泽，对他来说穿梭自如，还不是就如履平地一般。」

    听了乖侄nV，对自己的这一番赞扬，即使知道是刻意奉承，夸巴石心里还是舒服得很，於是便不再与一官计较。

    不过，小蛮还是担心父亲身T，再问道：「父亲的病严重吗？」

    说到这里，夸巴石的气又不打一处来，愤恨说道：「还不是夸巴达那家伙，汉人承诺给他个苗寨土司当，他就靠了过去，还带走一批意志不坚的族人。

    雷哥为此，才会气急攻心忽然倒下，我出门那时，迷那说情况算是暂时稳住，但雷哥还是要我尽快把你带回去。」

    小蛮也生气问「爹有没有说，要怎麽处置夸巴达这叛徒？」

    夸巴石又叹了一口气说：「雷哥说算了，大家至少兄弟一场，他想去就去吧！让大哥最气的，是他居然还带走那麽多好儿郎，可惜最後怕是要全部被牺牲，在对彝族人的战场上，那每一个都是苗族的好苗子，不该如此被糟蹋！」

    小蛮听这口气，明白石头叔也气夸巴达背叛，但同时也知道，石头叔是最听父亲的话，不过她依然不放弃，还是尝试怂恿道：「夸巴达那家伙，真是可恶极了，先是找来两个小瘪三要抓我；不成又亲自来诓骗我，他以为我还是个小nV孩吗？以为小nV孩就很笨，很好欺负吗？

    我将计就计，把他稳在附近客栈，就约在今天正午碰面，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去给他一点教训。」小蛮知道，夸巴达虽然有些计谋，但武功却远不及夸巴石，若能说动石头叔出手，必能帮自己出口恶气。

    「哦！有这种事。」夸巴石一听，拳头立刻紧握，霍然站起，像是已迫不及待要去教训人，但才站到一半，似乎想起什麽，又坐了回去，放开拳头说：「雷哥说了放过他，你爹只让我带你快点回去，临走时你爹还交待，说你鬼点子多，要我不要听你乱出馊主意。」

    果真知nV莫若父，自己的花花肠子，早已被父亲m0透，这下小蛮心里清楚知道是没戏了，石头叔就跟石头一样，只听爹的话，而且一板一眼完全不会变通。

    小蛮只能无奈说：「再等我一餐饭的时间，大夥也都吃饱了再上路。」说话同时，招着其他苗族汉子一起坐下，并用眼神示意一官，要他下楼去叫一桌酒菜上来。

    一旁的一官，听了小蛮这话，他可算Ga0清楚了。

    本以为小蛮气夸巴达，只因他背叛了苗家寨，而且还小瞧了她，以为她很傻，才敢明目张胆来诓骗她。

    现在看来，原来还要多加一笔，就是之前被郑屠所救那回。当时他就困惑，若依郑屠所言，下手的不过就是俩不入流的小混混，可令人费解的是，苗疆之毒又岂是小混混，所能够轻易破解？

    现在一官明白了，若这两人，是受夸巴达所指使，一切就顺理成章。

    小蛮会用的毒，夸巴达当然也会，他不但会用，同时也能解。所以，他只需事前给那两人服下解药，小蛮的毒对他们就起不了作用，如此也才会，让小蛮在他们手下吃了大亏。

    一官正想得出神，没看见小蛮示意，於是小蛮大声唤道：「还不快去，帮我叫桌菜上来！」

    一官这才回神，匆匆下楼去张罗酒菜，他边走边想要点些小蛮Ai吃的菜，这可能将是他们两人，一同用的最後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