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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慕杉想坐起身，却发现后xue内插着异物，顿时红了脸。

    白肃渊自然考虑到慕杉此刻不方便，伸手按住慕杉的肩：“侧身即可，我来喂你。”

    他将备好的白粥端来，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向慕杉唇边。

    慕杉深深望了眼白肃渊，而后低头乖乖喝下。

    两人一喂一啄，渐渐地，白粥也见了底。

    白肃渊为慕杉擦拭去唇角的污渍，扶着慕杉躺下，便离去煎药——影卫速度极快，方才看书时，东西已经送到。

    慕杉躺在榻上，一时大脑一片空白。

    三年前领命之景仍历历在目。

    主人的大计，机密非常，便是他自己也不知全貌。只知道主人要他伪装成鹤野楼的人，潜伏入合欢宗，杀死合欢宗奉若上宾的贵客，嫁祸给鹤野楼。

    三年前，白沙楼的慕杉便死了，活着的，只有合欢宗一名侍奴，庭舟。

    他抱着必死之心赴地狱之境，幸不辱使命，而后再多折磨与痛苦便都不放在眼中了。

    因为不能暴露启鸣山庄的身份，他去除了牙缝里隐匿的毒药，做好了事成后被合欢宗报复至死的准备。只是没料到，原来世上还有比白沙楼的刑堂更残酷的地方，击溃他所有心防，让他狼狈不堪，无从躲避。

    手脚筋被挑断是意料之中，而人兽交合已经破了他所能接纳的底线，沦为藏污纳垢的容器更是让他屡屡昏厥。他已经连人都不是了，只不过一个器具。可为何仍感到疼痛？

    苦海无边，他只能忘记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都不重要了。可当彻底沦为情欲的奴隶后，他竟然看到了昔日的下属。

    丢失的记忆猛然重焕色彩，他却只想死去，以庭舟身份死去。

    为何要那么残忍，让“执行任务牺牲”的慕杉，与“受情欲折磨而死”的庭舟牵扯？

    回程路上，他自始至终都未与昔日下属相认，只想寻个地方速速死去。

    甲二只说了一句话。

    “二公子和兄弟们都很担心你。”

    他就如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沉没，不想竟然天降彩虹，风雨平息，让他还有机会从恶鬼之境重返人间。

    或许二公子没有认出，公子当年在幽潭救下的影卫，便是自己。只是那时的自己即便昏迷不醒也警惕非常，一直护着面具，未让二公子偷窥得逞罢了。

    那时正是隆冬，大雪封山。是二公子背着自己，用披风为自己挡去风雪，一步一个脚印走回林中小屋的。从此，二公子身上特有的药香便成了慕杉魂牵梦绕的气息。

    如今，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既然有幸被救回，这条命从此便是二公子的了。

    9.

    白肃渊精心照顾慕杉数月，待他伤情稳定，便着手开始解毒大业。

    他先是问了慕杉，那牵情丝的口感，气味等。慕杉的记忆有些模糊了，白肃渊约莫猜出了几样成分，但不敢托大，还是打算去五毒堂一趟。

    清毒丹对牵情丝的抑制作用逐日减弱，但尚在慕杉忍受范围内，因此慕杉自请揽了做饭的活。白肃渊已为慕杉做过奇术，不仅连上了断裂的手脚筋，还检查了腹腔内有无异物，之后还精心照料，此时的慕杉可以做些轻松简单的活计。是以白肃渊也没有多想，便同意慕杉的请求了。

    五毒堂在启鸣山庄内，白肃渊花了点时间和功夫才到达五毒堂，迎面便遇见百药堂堂主钟懿。

    奇也怪哉，百药堂与五毒堂向来水火不容，两看相厌，怎么今日聚在一起了？

    钟懿看到了白肃渊，顿时两眼放了光，将白肃渊请进屋：“二公子，快快帮帮老夫，这噬心丸如何解啊？”

    “噬心丸？这不是五毒堂的镇堂之宝么？”白肃渊一挑眉。

    五毒堂堂主薛嘉一扬头：“我们管制不管解。”

    “钟堂主怎么忽然想挑战五毒堂的镇堂之宝了？”白肃渊问道。

    钟懿一叹气：“还不是庄主下的命令啊！你说他早干嘛去了，现在后悔了吧！”

    这番话说得白肃渊莫名其妙。

    白肃容怎的了？

    薛嘉在一旁补充，讲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原来合欢宗与鹤野楼两相残杀时，无烬小湖庄的人找上了庄主。无烬小湖庄隔岸观火，临末还拿着启鸣山庄的把柄威胁启鸣山庄与之合作。庄主只能同意，帮助无烬小湖庄奠定江南霸主地位，而作为交换，无烬小湖庄也将把柄亮给了庄主，让庄主自行处理。结局无疑是影卫救慕杉的事被发觉了，一干人都挨了板子，但新任影卫统领归依就是不认错，让庄主很是气愤，一怒之下就用上了五毒堂的镇堂之宝噬心丸。

    甲二曾经是白肃容的贴身影卫，白肃容成为庄主后，又将他送回白沙楼，让他跟着慕杉学办事，有意将他培养成下一个影卫统领。

    白肃容之所以那么果断派慕杉去卧底，一方面可能有任务的确艰巨的考量，另一方面未尝不是想借刀杀人，为甲二让路？可惜慕杉作为甲一，武功高强，又多年来与兄弟一同出生入死，很得属下尊敬和热爱，白肃容此举看似为甲二好，实则伤透了甲二的心。即便他为甲二赐名“归依”以示荣宠又如何？不甘仍旧不甘，愤恨仍旧愤恨，救回慕杉之事，归依绝不认错。

    白肃渊想明白其中关窍，内心难免冷笑。

    他的大哥啊……就为这，让慕杉去赴那险境？早知道，他就把慕杉讨过来了当贴身影卫了。

    “二公子，庄主下令必须今日解毒，我刚正要去找你，你就来了，实在是太好了！！”钟懿笑道。

    “好啊，让我解毒可以，得有交换。”白肃渊道。

    不料钟懿还没表示，薛嘉便已经吹胡子瞪眼了。

    “说什么大话，这可是我们的镇堂之宝！”薛嘉怒道。

    “镇堂之宝又如何？薛堂主不如与我做个赌？”白肃渊挑眉。

    “赌就赌！老夫就不信了！彩头是什么？”薛嘉没好气道。

    白肃渊微微一笑：“牵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