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刀如水_江山旷劫争16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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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旷劫争160 (第1/2页)

    叶听雪吹了吹自己的手掌,消去几分火辣灼热般的痛楚。这四周昏暗无光,看不清掌上伤痕有多么狰狞恐怖,于是痛苦又多减了几分。

    虽伤在皮rou,但满手的血触在石壁上难免发滑,连布帛都不管用。叶听雪一次次地把血抹净吹干,然后又重新磨出满掌鲜血。

    柳催半拖着他,使他能够稳住身形。绑着金丝的小刀从石壁上拔了出来,叶听雪凝神敛息,指上一推把刀掷了出去。蕴含内力的飞刀紧紧嵌入石壁,金丝的另一端缠在叶听雪手上,他扯了扯感觉牢固了,便示意柳催松手。

    金丝是从陶思尘处得来的,能做杀人利器,也能在此刻用来救人性命。

    那人拖着叶听雪的脚面往上用力一推,叫他能借力飞身而起。叶听雪在借金丝指引攀住石壁往上,站定后迅速把那刀拔出来换给柳催。他们爬了许久,所有动作都极具默契。叶听雪闭眼等了片刻,手上金丝勒得很紧,再重一分就能完全割破他的手掌。

    但柳催不会让他痛上太久,叶听雪很快感觉到小腿被人轻拍了下,他动手一勾,金丝就扯着小刀收回到掌中。

    如此相互搀扶一路,叶听雪终于感到眼里刺痛,缓了片刻才反映过来那是光亮。倒不是天光,他们仍处在山腹密道中。那些微弱的光亮出自一种怪异的石头,静静地发散出一种银色的光芒。

    他们还没回到地面,只从石隙中爬出来就叶听雪如获新生,他扯着那道坚韧的金丝把柳催也拖了出来。

    顾不得满手伤痛,顾不得凝了一层冰霜的身体,柳催方石隙里上来就将叶听雪摁倒在地上。叶听雪骤然被人推倒还有些恍惚,不等他说话,柳催就托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禁锢在人身体里,像恶鬼或是野兽一样的魂魄让爱和恶念生在一起,又在此刻占据了柳催的一整颗心。

    这些汹涌的情感被压抑在死亡的恐惧下,被一丝微弱的理智紧紧束缚住,终于在脱离险境时崩溃决堤。柳催已念想太久,在绝境里就想吻他,欲望之迫切,让柳催甚至觉得同坠万丈深渊,一道粉身碎骨也没什么不好。

    叶听雪被动承受这个毫不温柔的吻,他看到柳催眉上沾染冰霜,紧紧闭着眼,那双眼流出的泪也冷得几乎像冰。他有些失神,伸手把那点泪抹了。柳催轻易打开他的口齿,想将自己全部挤进那个温热的口腔,和叶听雪的声息融成一块。

    柳催的手指探到他脖颈处,反复按着叶听雪的喉结,让他气息、内息全部都在柳催的手下失去控制,变得急促又混乱,连带着那颗伤势未愈的心也跟着急促和混乱。

    眼前白光纷乱,叶听雪被吻得难以呼吸,精神都开始恍惚。在他彻底要沉进那片白光时,柳催又渡了一口气给他,使他不能真正溺死在这片危险的情沼中。

    叶听雪用剩下的一点力气将柳催摁在自己身上,他们额头相抵,唇稍稍分离。两个人的气息都同样激烈,这叫叶听雪模模糊糊地生起了个怪念头,同死生竟然是这么的近。

    “阿雪……”柳催整个人都在发抖,说话时两唇抖抖索索,无意识地抵在叶听雪嘴角,又变成了某种细碎又轻柔的吻。

    他对叶听雪说:“我很冷。”

    叶听雪立刻起身去看他,和惨白皮肤对比强烈的是他脸上红艳如血的毒蛊纹络。柳催紧闭着眼,寒噤蛊在他身体里叫嚣正欢,吞噬着身体的血rou,已经蔓延到了头颅。身上的所有伤痕都不见血,不是因为结痂,而是寒气攒在体内,让他经脉中的血都冷凝迟滞。

    红色的冰霜在伤口上覆盖一层,知觉麻木,痛感也变得模糊不真。

    他们在石隙中困得太久,想要活命,柳催就不得不用那天杀的阎王令。这邪功要邪物才能镇住,他身里养着的那条虫子不止吃他血rou,更贪婪地往柳催的身体里吸收山间所有阴寒。

    叶听雪握住他冰冷的手,瞬间心痛如绞,他尝试用内力来化解柳催体内的寒气,却终是徒劳。他像是个力气微弱的人,凿不开万丈坚冰。

    寒气淤积体内,很快就能冻坏他的脏器,山中太冷,这里不能久留。叶听雪深深吸了口气,背着柳催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阿雪……”柳催虽不能动,但仍留有丁点意识。他不敢昏睡,因为一旦睡过去了,想要苏醒就会变得尤其艰难。何况那些鬼影交叠的噩梦,总令他感到恐惧和恶心,身陷其中是更痛苦的折磨。

    叶听雪一面留心密道中的机关,一面分神听他讲话。柳催不敢睡,只能说话让自己强行清醒。他对上叶听雪的时候,总有无数的话想要说给那个人听。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想讲。但他自己不敢将那颗丑陋的真心完全展露,所以脱口而出的话里掺着真真假假。

    于是当现在真心想和叶听雪说些什么时,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因为他骗了很多回叶听雪,连带着也将自己骗得团团转转。

    柳催头脑混乱,他想了想,那便说恨吧。恨最长久,这么多年来他没有一刻不恨。

    “恨……皇帝。”恨他的生身父亲。

    柳催小时候不得圣眷,见过皇帝的面数不够五个手指。他原以为那个人的脸会是他一生所见最模糊的,但显然不是。柳催身上有他的血,有他的骨,每每从镜上、水间,一切可以映照的东西看到自己的脸时,就能想起那个人的面貌。

    这张脸,这身血,这副骨骼,都是紧紧纠缠他的恶毒诅咒,将他自大楚皇室中出生,也要他心甘情愿地为了大楚而死。

    “恨……萧攸。”

    这是他的亲弟弟,跟他留着同样的血。不同的是萧攸是被皇帝亲自选中的人,而他则是反臣选中的一枚棋子。柳催不想在意自己背负了多少,细究那些毫无意义,只会显得自己荒唐可笑。他只能和自己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能活下去。

    活着分明痛苦,那辛苦活下来的目的是什么?柳催对这个问题有十分执拗。

    在皇宫里时是他为了一个女人活着,母妃告诉他,要活着。那个女人不像其他人一样对他怀有希望,她说活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后来柳催才知道,那个无所谓已经是最好的希冀了,因为他们在这里从来都不能有自己的选择。

    “我恨阳捷春,恨云蕤宾和叶棠衣,也恨苏情君……恨霍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但柳催,当年的萧长宁仍然去祈求那些人的拯救。谢辉和他说这些人很强,本事极高,是世间难得的人。也是因为他们不凡,所以他们能有选择。谢辉告诉他,这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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