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糖_【丕植】守得云开11-1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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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丕植】守得云开11-15 (第2/4页)

后还跟着另一个庞然大物。

    它轻巧的重新化身为小宠物,落到地面跑向使君:“带了个朋友。”

    随后又向天空喊:“喂!你还不快点下来,在那看什么呢。”

    “这是——”使君盯着降落到自己面前缩小身形的黄色小龙:“囚牛?”

    龙之长子囚牛,传说是众多龙子中性情最温顺的,它不嗜杀不逞狠,专好音律。

    麒麟点头:“对,就是它。”

    “原来你就是忘川使者。”囚牛看起来有点害羞,它笑得腼腆:“我知道你。”

    使君惊讶:“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

    使君更惊讶了。

    囚牛点点头:“在这忘岳的最高峰,日日都传来幽冥各处声音,我从不会落下。”

    麒麟翻了个白眼:“你也就只有耳力好这一个优点了。”

    使君有些疑惑的问:“可是你为什么在幽冥,而且还在忘岳,传闻中你应当是喜欢音律——”

    “主人,这家伙很喜欢听声音,所以就跑来忘岳,说是这里可以听到幽冥所有的声音。”麒麟将两只爪子摊开,做出一个无奈的动作:“它说好听。”

    “音律,喜欢;声音,也喜欢。”囚牛又去看麒麟,黄色的面皮竟然有些发红:“麒麟能来找我,我真高兴。”

    “行了行了别rou麻,是有事来问你的。”麒麟拒绝了囚牛伸出的短小前爪:“你什么都听得到,自然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吧。说吧,主人现在该怎么办?”

    麒麟大爷一样的态度让使君感到颇为丢脸:“麒麟,咱们是来求人的,注意礼貌。”

    囚牛对麒麟的态度毫不在意:“没有关系,只是,我也不知为何阎君让你们来忘岳。”

    “你不知道?”麒麟叫了起来:“你不知道是谁施法让曹丕灵魂互换的吗?”

    囚牛摇头:“不知。”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阎君这葫芦里揣的什么药?”

    囚牛思索片刻,小爪爪从身上扯下一片黄色鳞片:“或许是因为这个。”

    麒麟一脸嫌弃:“你把鳞片拔下来干什么,又没人想要。”

    “我虽不知道是何人施了灵魂互换之法,但我知道生魂若要在忘川活下去,这便是生存之道。”

    这回不止麒麟张大了嘴巴,连使君都无法保持镇定,她有些失声:“你的意思是生魂在忘川无法存活?”

    “自然是不能的,这里可是幽冥。”囚牛拉起麒麟一只前爪,把鳞片放在上面,又好笑的将它大张着的嘴巴合起:“把我的鳞片佩戴在身上,便可如阴灵一般在忘川生活。”

    麒麟怔怔的问:“为什么你的鳞片会……我为什么不知道,我可是上古神兽!”

    它的话又一次逗笑了囚牛:“不止我的鳞片,睚眦嘲风蒲牢……我们几个都可以的,毕竟是龙子嘛,只是现在只有我在幽冥。”

    它一跃而起飞向天空:“快回去吧。生魂在忘川撑不了多长时间的。上古神兽,要再来找我啊。”

    麒麟臊的又一次跺起了蹄子:“滚滚滚——”

    麒麟咬牙切齿:“阎君既然知道生魂在幽冥无法存活,却不直言相告。若是主人没去找她,或者没来找囚牛,曹丕岂不是会魂飞魄散?!”

    使君也不知道阎君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她心里乱得很。她虽然是阎君亲封的忘川使者,但其实她早已把忘川看作一个大家庭,把名士们当成一家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缕精气,她竟然会有人类的情感。

    若是曹丕当真魂飞魄散——

    知道耽搁不得,主仆二人一刻也不敢停留,立刻启程赶回忘川。

    曹丕又一次来到三世楼。今天的藏书阁特别安静,正好方便他思考,他从书架拿了一堆典籍摊在书案上,却是半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昨日一夜未眠,不知为何,脑中竟然全是曹植这只怯生生的兔子。

    他忆起他少年时,曹植尚且年幼,娇嫩还带着奶味的小身体常常贴在他身上,伸手要抱抱。若是他从演武场回来带了伤,那漆黑的大眼睛立刻会蓄满泪,却拼命忍着不掉落,只是围着他转给他的伤口“呼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他已及冠,文采却不及少年的胞弟。他的四弟如众星捧月,眼中不再只有他,嫉妒如藤蔓般在他的内心深处疯狂生长,渐渐的,他开始言语上打压刺激曹植,直到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重新盈满泪水,内心深处的可耻欲望才会慢慢平息。待他登基之后,不仅没有收手,倒是愈发严重了。

    只有这样,曹子建才会看着他,一如往昔。

    曹丕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也无从考据。毕竟他从十岁随父亲征战南北起,就再也没有停歇下来。若不是来了忘川,只怕他这一生也不会有这种闲暇时间思考这些——至少在过去的他看来毫无意义的东西。

    但是就在昨夜,在眼睛红通通的小兔子跑到他脑海中蹦跳的时候,曾读过的一段话突然呈现出来: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他当然知道这是《周南·关雎》中的一句,也是描写男女恋爱的情歌。

    曹丕在当世子时,也曾跟不着调的世家公子们谈起男女之事,他知道有的人会有那种把喜欢的人搞哭的不良嗜好,但他从不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人。毕竟他从未刻意让他的嫔妃们哭泣。至于女人因为没得到他的恩宠而黯然垂泪,就不关他的事了。

    但他突然发现,他想看到曹植因为自己而哭泣。

    他感觉心惊rou跳。

    他喜欢……子建?所以才会总想让他……哭?

    这个认知让曹丕感到些许惊慌。但也仅仅只是慌了一瞬,随后,思绪如泄洪的水流一般将他整个淹没。他回想起与曹植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知道子建对自己又是抱着怎样的感情呢?

    紧咬的下唇、哭的红肿的眼睛、不管他什么时候看去对方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因为自己一两个动作会红了脸颊……

    曹丕确信自己只是不太了解“喜欢”这种情感,又不是傻,更不是瞎,于是他试探的对曹植说“你不是喜欢我的么”,却没想到对方并不承认。

    甚至还为自己可以离开而感到高兴?

    这可真让人不爽。

    好想让他哭啊。

    手中的《曹植文集》让曹丕翻的哗啦作响。

    里面的文字他都细细读过,读到《洛神赋》便一边感慨子建文采斐然,一边暗诽与其说是写给甄姬,到不如说是写给他的;读到《文帝诔》却被“追慕三良,甘心同xue”激得心里一阵荡漾,不禁想到这个小骗子,还说对自己不是喜欢,可转念又一想,臣子向皇帝表达衷心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于是被挑起的心又重新落了回去。

    直到他看到《慰情赋》,那是一篇逸文,不知是失传还是本就没有写完,通篇只有一句序。

    ——黄初八年正月,雨,而北风飘寒,园果堕冰,枝干摧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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