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糖_【丕植】见月明 1-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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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丕植】见月明 1-5 (第5/6页)

    章仁在殿外值了一夜,听见室内有声音,马上进殿请示:“陛下,早膳您是在这边用,还是回式乾殿?”

    “去含章殿吧。”子建这会儿估计也快醒了。

    章仁跟在曹丕后面,心中疑惑越来越甚:自从主子昨日醒来,倒是一直惦记安乡侯。他从主子还是魏太子时便侍奉在侧,从未见过他与四公子这般亲近。后来更是在继任魏王的次月便将几位诸侯遣去就国。此番若不是安乡侯被监国谒者奏请治罪,怕是根本连回洛阳的机会都没有。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安乡侯也曾数次上书,主子根本不曾理会。

    不过说到底,主子想宠幸谁与他又何干,他只是个内侍,需要做好的只有服侍好主子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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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丕到达含章殿时,曹植已经醒了。大概是双腿不利于行,他没起身,只是呆呆看着上方雕花床架发愣。听到一旁的宫人给陛下请安,他这才惊觉曹丕已经走到床榻前,慌忙挣扎着要起身,曹丕赶忙上前一把将人抱住:“不是说过你膝盖有伤,不要乱动?”

    “陛下。”曹植眼眸低垂,苍白的脸上不知为何泛着一丝红晕,“请您放开臣弟,这样不合礼数。”

    曹丕端详了他一阵,突然福至心灵,他将嘴唇贴在曹植耳边低语几句,只见那人脸色更红,便知自己猜对了。

    他将宫人通通遣了出去,把曹植抱到床边坐稳,又从床下拿出夜壶,怕人害羞,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摆到面前让他尽快使用。

    曹丕并没有当回事,在他看来,不管是忘川还是现在,子建就是子建,他的身子自己哪处没见过?每次欢好后都是他抱着曹植去清理,所以他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也忘记自己现在是皇帝,伺候得心安理得。

    曹植却是已经连耳尖都红到发烫了,他轻咬嘴唇,手紧紧攥着,不知为何曹丕要这样折辱自己,腹中虽然难受,但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放松方便,他羞愧难当的看着曹丕,眼中已是蓄满泪水。

    “子建?”

    曹丕见半天没有动静,又见曹植那副模样,终于反应过来曹植本是风光霁月的小公子,就算是忘川和他坦诚相见过的子建,在他人面前方便这种有辱斯文的事也做不出来。他心道自己粗心大意,赶忙将夜壶递到曹植手中,“兄长先出去,你慢慢来。”

    说完逃也似的出了殿门。

    曹植握着夜壶半晌,两行清泪终于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他被监国谒者诬告,从千里迢迢的封地来到这都城,受尽屈辱,现如今更是像个废人一样,连如厕都不能像寻常人那样,心里难以承受。

    曹丕盘算着时间走进殿内,将角落里盛水的铜盆端来给曹植净手,出乎意料竟然没有遭到推辞拒绝,这才发现他脸色比之前还要惨白,眼中一片死寂之色。

    他心中蓦地一痛,将人抱进怀里安抚:“对不起,是兄长疏忽了……”

    “陛下,”曹植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请陛下允许臣弟回封地。”

    曹丕当然不会同意。莫不要说曹植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途中就会香消玉殒,就算没病,他也根本不打算放手。

    他怎么能让他的子建再一次在那遥远的封地,独自忍受孤独与苦楚?

    他轻轻抚着怀中人的发丝:“子建,兄长过几日会重新下发诏书,你不必再去封地,就在此处安心养病,可好?”

    “呵……”怀中传来一声凄凉的笑:“多谢陛下垂怜。只是臣自知罪深责重,受恩无量,精魂飞散,忘躯……”

    “曹子建!”

    请罪之词让曹丕听得难受,不由得大声打断,只是他很快感觉到怀里人微微发抖,低头细细端详,这才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表情惊慌恐惧。

    2

    曹植此刻在害怕,毕竟最初监国谒者可是联合有司治他死罪。他有如强弩之末挺了又挺,终究是坚持不住,曹丕刚刚不过是声音大了些,他竟恍惚间觉得又回到了朝堂之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一脸冷漠的看着他,对他的辩解置若罔闻。

    下一次,下一次是不是就会是死罪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曹丕没想到曹植竟然会怕成这样。

    就算他当年很绝情,也从未想过真的要曹植性命。只是子建一向恣意随性惯了,很多时候做事不考虑后果,不得不时时敲打。但是后来他也常常自责,自己对子建过于严苛了,所以便想方设法想要弥补。身在忘川的曹植虽然偶尔话中会流露出点点委屈,却从未真正表达对自己的不满。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原来在子建心里,早已刻下了如此深的烙印。

    曹丕不知自己此时除了将人紧紧抱住,还能做些什么才能让他的幼弟再一次对他卸下心防,他一遍遍的在曹植耳边轻声哄道:“子建,兄长知道你受委屈了。相信兄长一次可好?”

    曹丕的语气十分温柔,让曹植忽然回想起小时候那个每次生病都会守在床前陪伴他的那个哥哥,不知不觉,心居然慢慢平静下来。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正被曹丕抱在怀里。他已经三十岁,却还像个孩子一样被抱在怀里,难免有些羞涩,急着想挣脱出来。那个怀抱太过温暖,他怕自己过于留恋,最后只会让自己愈加变得伤痕累累。

    曹丕却不依他,他感受到怀里人终于不再颤抖,心中十分欢喜,看着那红透的耳尖,便知道这小家伙在想些什么,不免想逗弄一番:“子建躲什么,是兄长抱的不舒服么?”

    平静下来的曹植这才反应过来,曹丕并未自称“朕”,而是像过去那般一直在说“兄长”。

    他抬头去看曹丕,明明还是这个人没错,昨天就是他将自己置于朝堂之上,绝情离去。可是现在,却又如此温柔的将自己抱进怀里,生怕吓到自己一般的轻声细语。眼中更是……充满仿佛爱意一般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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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他在心里苦笑,兄长怎么可能会对他有这种情感。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而且,他自认为隐藏的非常好,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

    曹丕看曹植眼尾还泛着红,想也知道是刚才哭过了,只觉得更加心疼,恨不得立刻将人扑倒好好疼爱一番,但他也知道绝不可能,如果做了只怕曹植会马上奔去封地永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知道曹植爱慕他,却不知道这爱意是从何时开始的,但他觉得肯定不是现在,毕竟他可没有自信在刚虐完人之后还祈求得到对方的心,能不被讨厌已是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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