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物 (第2/2页)

   “是的。你的感觉没错。”

    “啊，那我吃的馄饨有问题吗？”季千里突然感到肚子有点痛。

    “无妨。目前我们遇到的一切都还算正常。”

    “可我怎么感觉肚子痛呢？”

    “错觉，早些休息，明天还有事。”尘远无奈。

    季千里躺好，睁着眼望向尘远：“疏然，你不睡吗？”

    “我打坐便可。”说着取出一个蒲团放在地上。

    “陪我睡吧，等到我睡着就好。”季千里躺着，一双眼在晦暗的月光下忽闪忽闪的。

    尘远只得答应，躺在季千里给他空出的半边床上。

    季千里一下翻身面对着尘远：“疏然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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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二人慢悠悠在小镇街道上散步，顺带观察周围。

    “那个陆先生，是哪里有问题？”季千里瞥了眼出现在不远处的陆先生，低声问。

    尘远传音道：“这世间有一些特殊的物品，我们称之为‘奇物’，不遵循此间天道规则，能行逆天之事。也正因这点，使用奇物的人会被天道厌弃，甚至降下雷劫对其进行抹灭。”

    季千里正欲张口继续问，尘远在他身上拍了一下，使用了一张符箓：“关于奇物的事，最好不要开口说出，会被盯上。”

    季千里第一次见尘远这般严肃，虽然不知道被谁盯、怎么盯，但本能告诉他，被盯上的下场一定很惨，于是尝试传音：“疏然，疏然。”

    “我能听到，你适应很快。”

    “真的吗？”季千里一下从恐惧中脱离出来，“陆先生是用了那种东西？”

    “估计只是有接触，否则他不会活得好好的。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奇物。”

    “我们跟着他？”

    “我独自去，你在旅店等我。”

    闻言，季千里蔫吧了，他虽然知道这是最稳妥的安排，心里还是有点失落，他想与眼前人并肩而行，每时每刻。

    “若有急事便用传音符唤我。”尘远轻声安抚。

    “好吧，听你的。”季千里把先前尘远给他的符箓拿出，“这些你带去用吧，我每样留一两张便够用了。”

    说完季千里抱了一下尘远，不等对方反应，转身大步朝旅店走去：“快去快回。”

    尘远留意着陆先生，走到无人的角落，隐去身形，最普通的障眼法障眼法，对修士无用，瞒过普通人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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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千里回到旅店，数日来他与尘远形影不离，几乎已经习惯对方在身边。眼下又回到孤身一人的状态，季千里心里很烦闷，推开窗户看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也只觉得无趣。好想看到疏然，现在每时每刻对季千里而言煎熬，于是他给自己定了个时间，若是超过这个时间尘远还未归，季千里就去寻他。

    季千里这样想，心里也不那么烦闷了，算是有了个盼头。他下楼打算去吃饭，又改主意决定去吃馄饨。

    “老板你好，一碗馄饨。”季千里坐下，还是上次的座位。

    “又见面了，小兄弟，我做的馄饨如何，是不是很好吃？”老板略显得意道，手中的活也不曾停下。

    “老板的手艺是我吃过第二好的。”季千里停顿了一下，“第一好的是我娘。”

    老板原本还疑惑是谁让自己屈居第二，听到后半句，便哈哈笑了：“是了，我娘的馄饨也是我吃过第一好的。”

    “上次看到一个行动不便的客人来你这儿吃馄饨，叫我印象深刻。”

    “你说的大约是陆先生了。”

    “或许是他，如果你的客人里没有旁的人腿受伤。”季千里摩挲着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

    “陆先生原是教书的，文采很好的，唉。”老板轻叹了声，接着道，“他年轻时伤了腿，落下了残疾，大概快三十了，越往后一个人生活越不容易啊。”

    季千里有些惊讶，陆先生看起来不太年轻，竟然还未有三十？真是怪事。他皱了皱眉，面露疑惑地问摊主：“他家中一个亲人都没有吗？”

    “他父母早在他十几岁就去世了。”

    “唉。”季千里有类似的经历，发自内心叹道，“要是有个伴，互相扶持，这日子便不算太难捱。”

    “小兄弟你的想法就叫通透，陆先生当初比你还大些却想不明白。他腿上有点毛病，人品却是没得说，当初还办了私塾，比我这馄饨摊强多了。我夫人她当年也给他说过媒，他全拒绝了，说已有了婚约。”摊主说着摇摇头，“可是，他到现在也还是孤孤单单一个，过了这么些年，身体越发不好了，私塾也开不下去了，我都替他可惜。”说话间，馄饨做好了。

    季千里接过馄饨，又接着摊主的话道：“或许他有难言之隐，比如，不想耽误别人？”

    “或许吧，有的人三妻四妾都不够，有的人呐……”老板低叹一句。

    声音虽小，季千里仍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他一边吃馄饨，一边继续与摊主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