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ck07 KOKOROam;KARADA (第4/5页)

一个世代。

    而萤幕上的人像又像是失了魂一般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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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怀疑她是不是因为连续直播十六小时、终於撑不下去倒头睡着时，就听到啪啪啪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抱歉、抱歉，刚刚去拿个饮料。」

    叩、

    清脆的拉罐声。YeT倒入喉咙的咕咚声。

    「──哈啊、果然工作後就是要来瓶生的！呼呜～～沁入肺腑啊～～」

    明明是像nV童的音质，却讲出了非常大叔味的台词。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嗯？当然有啊，只是我不晓得你为什麽要一直讲重复的内容。」

    「……我没有在讲重复的内容啊？」

    「唉……」姬弥子叹了一大口气：「呐，你说，你想要健保改革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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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

    「然後现在SF党跟绚丽党有人数优势，所以健保改革案一定会通过？」

    「没错。」

    「那你是在烦恼什麽？」

    「因为我是樱桃党的党员啊！也是樱桃党执政下的总统府秘书长！在府院的立场上，不能让健保改革案通过！」

    我捂着发疼的太yAnx。我自己也知道这种根本是自我矛盾，然而事实上现况就是这麽矛盾。

    「在SF党跟绚丽党於立法院提出时，这个法案基本上就必然会通过。而我也知道，如果要挽救健保财政，必须要通过这个法案，但是一旦这个法案通过，执政党的声望会受到重创，接下来的地方选举跟大总统选举就有可能崩盘……」

    「所以──」

    姬弥子抢走我的话尾、打断我的无限循环：

    「你的目的应该是不要让选举崩盘，跟议案通不通过本身，并没有关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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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喝了一口罐装啤酒：

    「那麽，那个方法有的是，根本不必烦恼。」

    「你有办法？」

    「没有的话你也不会在大半夜牺牲睡眠时间找一个刚刚才结束十六小时的游戏直播而自己根本没有见过真实面目的虚拟主播开视讯通话讨论国家最高层级的政党斗争吧？」

    这一串连珠号Pa0让我只能把疑惑吞回肚里。

    「唉，先回到最核心的起始点：」她歪着头，眯起眼睛：「你为什麽想要健保改革案通过？」

    「嗯？那当然是因为对国家好啊？」

    我直觉地立刻回答。

    「噗噗！错！」

    她做出节目效果般的音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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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为对国家好，但别人不一定认为；说到底，对国家好根本没有一个标准，所以你也不能用这个理由，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其他人身上。你不是从法国毕业回来的吗？」

    「……嗯，是啊。从革命之都，巴黎。」

    我的回答拌着回忆一年前还在法国的生活叹息。

    「巴黎第八大学。继承了法国人反抗权威、挑战既定秩序而成立的学校。正因为每个人对於对国家好的定义不同，所以我们才需要民主，才需要质疑所有权力所制定的框架：Jemerévolte,donoussommes──我反抗，故我们存在。」

    虽然我主修的并不是政治学，但在那所学校、在催生现代民主共和的巴黎、在不断追求及质疑的法国，这种思想的薰陶早已深入我的骨髓。

    「但是，如果不能说是对国家好，我还能说出怎样的理由？」

    身为总统府秘书长的我，最重要的职责不就是为国家服务吗？

    「对我自己好，这个理由难道很可耻吗？」

    姬弥子的笑声带了一丝轻蔑：

    「并不是把个人慾望冠上国家、民族、群T、我们，它就会变成正义。」

    「那样不是很自私吗？」

    「是自私啊，毕竟每个人都只能代表他自己。」

    尽管仍是细高的音质，狐耳萝莉用着与外貌落差甚大的成熟口吻说道：

    「正因为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才需要人与人之间搓合、协商、取得共识……如果连自己的自私自利都Ga0不清楚，每个人都以国家民族为出发点，那麽，这些到底是谁认为的国家民族？谁界定了群T？谁是我们？」

    疫情期间，极权政府以「对国家好」为理由，限制人民的自由，甚至让隔离区的住民自生自灭──他们的做法确实保障了大多数人的「我们」，然而那些被牺牲的人，又有谁能够为自己发声？幸存下来的人们，却也会因为自己活了下来而认同极权政府代表的「我们」，於是更加忽视自己应有的人权，直到自己成为那些「我们」眼中可以被牺牲的群T才猛然惊醒，却为时已晚。

    不过疫情过後的世界，极权阵营正是用着这样的幸存者偏差，一步步侵蚀民主自由。

    而民主阵营似乎正是因为找不到「我们」，所以无力抵抗这波赤sE浪cHa0。

    「不过，民选的民意代表，不就是代表了民意吗？难道她们也可以自私吗？」

    我反问道。虽然这个问题跟我现在要面对的困境似乎毫无关系。

    「那当然。」狐耳萝莉一派轻松地果断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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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不是自私的，只不过她们必须Ga0清楚自己的核心利益是什麽，并且为她们的追求，向选民做出妥协──也就是，这是一场交易。」

    「我以为是契约。」

    选民将自己应有的主权委托给政府──政府必须遵从选民的公共意志，若走向公共意志的反面则可以视为毁约而推翻政府；十八世纪以来传承至现在的民主制度基石。

    「契约不就是为了确保交易而诞生的？」

    萤幕上的动漫人物嫣然一笑，大概是因为为狐仙的造型而多了几分妩媚。

    「所以，民意代表必须遵守交易的条件，推动投票给她们的选民心中对国家好或对自己好的政策？」

    我试着总结道：

    「因此，我应该说服投给樱桃党籍立委的选民们，健保改革案是对他们有利的，从而让多数选民认同SF党提出的草案，如此让党籍立委对选民有交代、避免下一次的选举崩盘？」

    「噗噗噗！错！」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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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我意外地，姬弥子再次喊出节目效果般的音效。

    「其实不能算完全错啦～～只能说，理论上是这样讲没有错，然而，实际上呢？」

    她半眯着深红sE的双眼：

    「心里想着对国家好或对自己好的选民，有多少人呢？」

    「什麽意思？就算不知道什麽是对国家好，难道人们不知道什麽是对自己好吗？」

    「正是如此。」

    喀哒一声，应该是空罐子被搁置在桌面上：

    「其实大多数人并不会追求什麽才是对自己好，就像我们都知道吃油炸料理、垃圾食物、过量饮酒会对自己的身T造成负担，但我们还是做了，这是为什麽？」

    没有等我回应，她便自己给出了答案：

    「因为b起长期的健康规划，人们更倾向於获得眼前的欢愉；人们即使理智上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对自己好，但他们也会优先选择此时此刻感觉什麽是对自己好的，於是久而久之，人们便放弃用理智去思考，而是单纯凭感觉与情绪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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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放大了自己的头像，像是用脸贴近我：

    「你觉得有多少人会实实在在地看过健保改革案的内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