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第1/2页)

    尾声

    半个月后。

    克里斯也并没觉得他们离开了多久，甚至冬天都还没过完。但当他和其他人一起走进修道院，看见庭院里的芙兰卡时，他还是震惊到眼睛瞪圆了呆站在原地——芙兰卡的小腹微微隆起，身边站着精壮的陌生男人，正有说有笑地晾衣服。

    鬣狗经过他身边：“你看，就是这小瘪三，夺走了我们的宝贝芙兰卡。”

    白鸟也经过：“你可以再说大声点，最好让芙兰卡听见。”

    克里斯盯着芙兰卡的肚子，崭新的生命就在那隆起的腹中。他早看惯了死亡，陡然间看到“即将诞生”，让他莫名地紧张。

    乔森把卡车停好，走过他身边道：“怎么不进去？”

    “……总觉得要离芙兰卡远点。”克里斯说着，神父恰好从廊下出来，轻飘飘地望了他们一眼。接着神父又转身往告解室方向走去。这是讯号，示意他们去告解室回话。从正门去告解室势必会经过芙兰卡晾衣服的庭院，白鸟和鬣狗若无其事地走进去，还跟芙兰卡打了声招呼；接着是乔森，和芙兰卡以及那个陌生男人颔首示好。只有克里斯，他几乎贴着修道院的院墙，走过礼拜堂，在长廊上也依然贴着边走。

    “Fox？”芙兰卡仍然看见了他，“欢迎回家。”

    克里斯倏地皱紧了眉头，挤眉弄眼地思考了几秒后，拔腿往告解室方向跑了。

    陌生男人忍俊不禁问：“他怎么了，是我长得有些吓人吗？”

    “怎么会？”芙兰卡温柔地朝他笑笑，“他总这样疯疯癫癫的，不用管他。”

    和煦阳光透过告解室的彩绘玻璃照亮整个房间，双手合十的女神在斑驳的光里显得尤为圣洁。克里斯走进去时，另外三个人已经零散地坐在排椅上。他倏地乖巧了，进去后轻轻掩上门，脚步声跟着放轻，走到乔森身边坐下。神父仍是平时的模样，梳着整齐的马尾，戴着遮光眼镜，坐在第一排翻看厚重的《箴言》。

    克里斯小声道：“……现在是要干什么？”

    “等人，”乔森低声回应，“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

    克里斯倏地起身，乔森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了他：“你去哪里？”

    “去洗手间抽烟，不是还要等吗？”克里斯道。

    他话才说完，告解室的门“哐”的被人捶开了。巨大的声音引得四个人都回过头，灰鲨出现在了门口。他戴着毛线帽，两根帽绳还连着小毛球，垂在他胸口；他叼着没有点燃的烟，驼着背，一脸全世界都欠他命的表情走进告解室，在最后一排最右坐下。这倒不奇怪，灰鲨永远都这副死相。紧接着山猫也进来了——她是狮鹫里唯一的女杀手，小个子，看起来像十四五岁，实际上已经二十七了，总爱穿条纹长袜和短裙，永远含着棒棒糖。

    她和灰鲨是搭档，但不知为何，山猫一屁股坐在了最后一排最左的位置：“哼。”

    克里斯好奇地往后看了两眼，好奇道：“他们吵架了？”

    乔森无奈道：“我没记错的话，我是跟你一起才回来的。”

    “哦……”

    再过了几分钟，腿伤才愈的麋鹿也进来了。他打扮得总是很像个管道工人，今天也不例外，穿着一身灰绿搭配的工装，径直坐到了第二排。

    神父“啪”地合上《箴言》，起身走到女神像前，面对着排椅上七个奇形怪状的杀手，说：

    “他们四个才回来，刚好我有事要宣布，所以把你们三个人也叫来了。”

    众人看向神父，表情都变得沉稳。

    “简单说两件事。

    “第一件，今后我们不会再为大总统服务了，新的史密斯议员很快会上任，接下来很长时间，让他当选下一任大总统就是我们的主要工作。

    “然后是第二件事。”

    虽然他们七个各有各的毛病，各有各的靠不住；但在神父真有什么重大吩咐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会认真起来。

    神父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芙兰卡要结婚了，这周礼拜日举行婚礼；所以你们这周别离岛，帮忙布置一下修道院，选两个人当伴娘伴郎，剩下的人也要参加婚礼。”

    杀手们：“……”

    “没有其他事了，一会儿在修道院吃午饭，芙兰卡会跟你们商量流程。其他的任务暂且都先放一放，”神父接着道，“Snake留一下，Fox去忏悔室罚跪，二十个小时，不许吃饭。”

    克里斯：“…………”

    在神父的授意下，装满金银财宝的卡车被白鸟开进了修道院的后院，克里斯看着他们在阳光下闲聊，有说有笑，满心烦躁地走进该死的忏悔室。他推开门，风涌进去逗得烛火晃了晃。这次没人再陪他一起了，他走进去带上门，在女神像面前盘腿坐下。

    说起来，克里斯从没仔细打量过这些神像。他压根就不信神。

    他在气流不通的忏悔室里点着了根烟，不知怎么的，突然仔细欣赏起眼前这座神像来。和礼拜堂或者告解室的神像不同，忏悔室的神像只有半身，放在整石雕刻出来的供桌上。赫法娜女神微微垂着头，眼睛半闭着，双手在饱满的rufang前十指交叉地握住。克里斯看了许久，忽然惊觉她很眼熟，和怀特家的那座喷泉池女神像有种难以言喻地相似。

    克里斯慢慢站起来，和女神面对面。

    供桌上有些落灰，看起来是打扫的家伙偷懒了。他兀自出神，顺手将桌上的灰擦去，却在供桌的角落摸到了刻字。那里摆着烛台，字被挡住了大半；于是他轻轻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