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日私语_反哺(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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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哺(中) (第3/4页)

望犯人伏法的心情,但你还是未成年的中学生,行动之前首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安危,”他顿了顿,垂眼望着她建议,“先打电话让家长来接你,或者我送你回家,最近一段时间都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一个人行动。”

    “打电话可叫不来他们,我是一个人住的,”夏倪语气轻松,像是慢慢找回了平常的感觉,在Y影中仰起的面孔上眉眼弯弯,一副宛如h昏涟漪般的盈盈笑意,听他没有立即回答便自顾自往下讲,神态很难说是“懂事T贴”还是“无所谓”,“我住的那个是为上学方便买的学区房,平时就我一个人。不过b家里还好点,那里基本没人在——他们都忙嘛,各有各的忙法。”

    看来最初她刻意强调过的“家庭美满”存在水分。陆景年不做过多询问,只轻描淡写地换了个提议:“你最近一个人在家太危险了,我会帮忙联系你的家长转告详细情况,再忙也应该注意孩子的安全问题。至于到他们回来这段时间,”他稍微停下,蹙起眉,思忖片刻后又缓缓松开,带出一声和某种事物相妥协的轻叹,“——来我这里暂住,可以吗?”

    夏倪眨眨眼半晌没反应过来,仿佛正酝酿蓄势着准备撒娇取闹讨要礼物的小孩突然被塞了礼物在手里,惊讶暂时盖过了其他。她很快又弯起眼睛,笑容和语气都拐着弯往上扬像生怕别人看不出她包藏异心:“……麻烦陆老师了。”

    出教学楼时天sE已经几乎黑透,半壳状的穹顶只在目之所及最远处滚了层绛紫的边。头顶堆垒成塔的厚云挤在一起拧出丝丝细雨,积起一小片一小片连缀至道路尽头的亮白水泊,倒像是为远洋深处即将袭来的台风预热。没人带伞,夏倪想举起书包挡雨,陆景年解下外套给她披着,轻轻揽住她的肩,带她快步走入细密雨帘。到车里时,他的发丝已经半Sh,夏倪整个人还gg净净的。

    陆景年启动车辆时,副驾上的夏倪戳着手机以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语气说还好教导主任没翻手机相册,他随意问了句“相册里面有什么吗?”,夏倪抱住书包,下巴搁上去,有点腼腆地缩起肩,说:“里面都是陆老师的照片啊。”他手指一顿挂档险些没挂上。那是挺见不得人的。

    陆景年的车内私人物品并不多,没有多余的吊饰与小摆件。只是空气中浮动的全是与他一致的气息,八月末叶边泛h的灌木与繁树簇起的,微腐木质香调,闭眼就仿佛乘上一辆才从藤蔓里长起的南瓜马车。播放器在启动那刻传出音乐,低柔的小提琴奏曲如进水的墨丝盈满整个封闭空间,夏倪听出是帕格尼尼《B小调第二小提琴协奏曲》中的第三章《钟》,开头那一连串紧凑的小快板与车外淅沥的雨声相和,有种催人心跳加快的奇异急迫感。

    陆景年指尖敲着方向盘,在这时开口:“是米l科维奇演奏的那一版,你可以听着去练习。”

    “……不要吧,我练不来,”小姑娘护着x口缩进书包后,又飞快扯出一个借口来,“马上要月考了!”

    陆景年有点失笑:“你就在这种时候拿考试来挡箭。”

    下车时那首小提琴曲已经循环了三遍,雨势大得能在瞬间将人浇透。陆景年的住处在离学校不近不远处的新建小区,出了电梯进门时,他捕捉到夏倪眼中那种打游戏打到最终BOSS房间的雀跃和一点没来由的斗志,他忍不住笑了,唇边弯起浅弧轻声问她:“我先给你准备些吃的东西,有什么忌口吗?”夏倪敷衍地胡乱摇头说:“没有陆老师你看着怎么方便怎么准备。”在他打开门那一刻就换了鞋迫不及待冲进去。

    一百多平的两室两厅,一个人住就显得过分空旷。装修应该是买房自带的,纯白的简约风,素洁得仿佛一只全无花纹的一次X纸杯,装的也是纯净白开水,住了两年几乎没留下什么私人sE彩太强烈的痕迹。夏倪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没发现值得探究之处或是第二人活动的痕迹,才安分地坐下来。客厅靠窗那里有个类似吧台的设计,落地灯拂亮台面,朝外望去便是经雨痕分割的斑斓黑夜,积水揽起万家点点灯火,造就一个波光粼粼的清明梦。

    夏倪从书包里翻出试题和文具,又向前,以桌棱抵住x口,似乎这样左侧肋骨之上燥燥地往外泵涌热量的器官就会偃旗息鼓。

    陆景年进卧室换了身g净的衬衫长K,窗玻璃的反光里能看到他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夏倪在玻璃上呵了层薄雾,模糊他的身形,又拿指尖戳着画圈,注视着他的影子如浮雕画一般一点点在手底涂抹完整,才捏起笔开始写题。数理化生这些科目她很擅长,从下笔演算到工整地填补过程都不需要太多犹豫,英语也还好,到了语文就不太行了,斟酌相似词语的细微差异以及根据只言片语来推测所谓人物情感对她来说是颇有难度的事,一套试卷里的四篇理解被她写得跟拉锯战一样,中途还一手支着下巴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一次。终于完成后,又开始磨磨唧唧地跟作文练习较劲。

    挫折奋斗与成功,老生常谈的话题。夏倪抓着桌角,上半身后仰,发尾倾过肩头,就着这个姿势问厨房里的男人:“陆老师,你知道有什么名人的励志故事吗?”

    陆景年一只手托着水果在削皮,垂下的眼睫盖过眼睑。天花板的顶光像道带雾的瀑布流淌而下,将他的五官奇异地柔化,朦胧轮廓仿佛海雾中影影绰绰浮现的孤岛。灯光旎转过泛白刀锋与修长手指,落在熟透的果实上,隐约似有果酿酒水在手中窖藏。半晌,夏倪才听到他半开玩笑的声音:“成名后赌博堕落、因为娼妓贩卖掉乐器,最后又在一位贵妇人的帮助下重新振作的帕格尼尼算不算?”

    夏倪觉得这个素材可以,在脑中拿惯用词汇和句式扩充一下就开始往纸上搬,才写完第一段,便有Y影自身后投落下,准备好的晚餐伴随温绵清香摆在桌上。米饭搭配切得极碎的绛红腊r0U丁与青翠水nEnG的葱花,佐以提鲜酱油翻炒得裹上微微焦糖sE与润亮油泽,上层摊开一个流心蛋h包,金h微sU的外皮被勺子划开便有亮澄澄的流心涌出渗入粒粒白米。还带了一盘切好的桃子块,夏日限定的甜蜜水果,盛在剔透拼sE玻璃盘中,金属小叉扎进果r0U去伤口渗出的鲜血却是透粉的,卖相看上去都不错。夏倪迷茫地停住,仿佛第一次面对这事般无所适从,陆景年轻轻叩了叩桌面,说:“吃些东西再写吧。”她很快又弯起眼睛嗯嗯地应声,气氛有点吊诡的温馨。

    陆景年刚刚淋了雨,做完饭收拾好客房便去洗澡了。夏倪一个人解决了明显多出平常份量的晚餐,味道没有辜负它出sE的卖相,听说留学生出过国吃不惯西餐都得自己做,看来传言非虚。解决完后陆景年还没走出浴室,她就动作麻溜地跑过去把锅碗给洗了,回来后接着坐在桌边凑那篇作文。夏倪不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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