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6) (第1/2页)

    这天下午，印刷厂打电话来，通知东西不能印，档案内容不对。之前在印刷厂就做过确认，想不到他们又说不行。小问题，改改便好了，但是这次师父不肯帮忙修正，近期我负责的这边出错了不少次。本来我要自己去，小林担心又弄不好，就一块去。去到印刷厂，虽然平日业务上关系不错，因为疏失，造成师父加班，难免不悦，嘴上说了两句，口气不佳。我跟小林在一旁讨好，正式下印了，也不便马上离开。回到出版社，时间已不早了，办公室内多数的人都在收拾下班，小林快步走到座位拿东西，旁边有人跟他说话也不理，又走了出去。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在回来的一路上，他便这样不出声。他那样子，我也知道他心里不快。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下子，隐隐有视线向我这里投来，似乎也有谁正悄声说什麽。小林在办公室里人缘不差，也总是笑嘻嘻的，他忽然好像发起脾气，又是跟着我出去回来。我垂头不语，走回位子上坐下，面对着电脑。我随手打开了一个档案。我看着它，上头的文字却像是一个也不认识。我还是看下去，虽然整个人始终是这样恍恍惚惚似的，心绪不定。很快，周围恢复了吵闹声。没有一会儿，剩下的人似乎都一个一个地走了，四周又变得安静。

    「小赵，有人找你！」

    忽然听见张姐喊道。我顿了一顿，转过头去看，门口那里站着人，高个子的男X。也不知道为什麽，心口突突地跳快起来。我马上站起身。对方露出笑容，朝我挥手。心跳还是很快，心里却有什麽冷了下来。是谢维新——始终是他，但是两只眼睛好像现在才能够看清楚。谢维新不算矮，倒没有周道珵那麽高，他们两人，身上毫无半点相似的样子，再怎麽样，都不能看错。我望着谢维新，却觉得彷佛什麽也没有办法想，然而，慢慢地感到情绪上有一GU难堪。

    张姐原来就站在门口，她又问：「是不是你的朋友啊？」

    上次谢维新过来找蔡韶笙，张姐没有见到，大概她刚才要离开了，走到门口，碰见谢维新，帮忙喊了一声。其实我与谢维新之间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朋友的关系，出去几次，气氛不至於拘束，倒也不算放松。几次聊天的话题，也非常表面，不触碰私人，并不够谈到了解。说起来，每次出去後，他总会透过蔡韶笙来探口风。他不知道蔡韶笙就算来问我问得非常含蓄，我也有些敷衍，本来我从不对这段往来有什麽具T期待。我没有回答张姐，便走上前。这时办公室里确实再没有其他的人了，蔡韶笙早在我去印刷厂前便有事离开了。张姐隐约看了谢维新一眼，又看看我，吩咐我锁门，也就走了。

    张姐一走，我向谢维新看去，他便开口：「抱歉，没有说一声就来了，刚才我看你好像吓了一跳。」

    我顿了一顿，道：「你突然过来，有什麽事吗？」

    谢维新微笑着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我一时没有答话。他倒又说：「其实，我是因为知道小蔡下班了，所以才来找你。」

    我并不太明白他到底什麽意思，便问：「你找我？是不能告诉学姐的事？」

    谢维新道：「不是，就是其实……」彷佛很难说明白，他顿了一下，笑道：「等一下再说好了。」他看着我：「先去吃晚饭怎麽样？」

    我一下子也没有理由不答应，便收拾了东西。锁好办公室大门，我跟着谢维新下楼，他走在我旁边，今天他彷佛格外有些亲近的意思，与我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天气越渐地热了，他穿着短袖上衣，手臂有意无意地贴过来，简直不能忽视的隐微的T温让我无所适从。好几次我以为他就要来拉我的手。我悄悄和他保持了一些距离。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後面隔开了一些。

    我以为就在附近随便吃个饭，倒要坐捷运去另一个地方。之前谢维新讲过，他住在大安森林公园附近，就要去那一带。在捷运上他说，那边附近有家不错的日本菜餐厅，他认为值得一去。本来我觉得没什麽，半路才想到，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