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他的疯狂，是因为什么（1990） (第1/1页)

    周素懵了，无论用什么姿势尝试接收信号都无济于事，她只能像条虫似的在床上扭来扭曲，场面诡异中又透着莫名的喜感。

    她只好接受了自己必须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进行疗愈这个事实。

    接下来似乎没有什么能做的，她把自己弄乱的床单蹭回原位，看了眼时间还早，而且光待在床上发呆、且四肢全无也怪渗人的，索X给自己开启了休眠模式，再定个闹钟。

    总之，一切等西奥多回来再说。

    实在不行，就补考呗。——老重启怪周素如是想。

    裹挟着夜风的寒气，西奥多回来了。

    他开灯，在昏暗灯光下脱去外套，像往常一样挂好，

    "我回来了。"

    无人应答。

    他习以为常，把毛巾浸了水，看它颜sE一点点变深，捞起拧g，给床上的仿生人擦了擦脸。

    "今天，是肋骨。"

    西奥多为周素安装上四肢，动作和他的声音一样轻柔："我会在10分钟左右失去意识，不过你放心，我会在昏迷前发出求救信号。"

    "不会Si的。"

    他自言自语。把周素抱到衣柜里，用衣服层层包裹住她，直到她淹没在深处。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肤质细腻白皙，触感腻在手掌长久不化。

    "委屈你待一会儿。"

    周素越听越怪异。

    她早就醒了，只是没有解除休眠模式，策划着在西奥多看到她没来，正难过失望的时候，突然睁眼说话给他个惊喜。

    但是他的举动很不同寻常，语气温柔沉静，却让她听得毛骨悚然。

    失去了预知能力的周素只能胡乱猜测，可能西奥多经历了很糟糕的事，b如战线沦陷、队友Si亡……和平年代出生的她是对战争缺乏实感，靠着匮乏的想象去描绘战争的残酷。

    衣柜门被掖上，她解除了休眠模式，透着柜门的缝隙偷看。

    入眼，西奥多就在书桌旁坐着，少年的面孔约m015岁大小，台灯下，映着锋利的下颌如刀，他戴着副眼镜，正低头记录着什么。

    与周素的印象相b，这个时期的他多了丝军人的坚毅气质，变得更像现实中那个不苟言笑的西奥多了，只是头发与眼眸的颜sE深了少许，不如未来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角度限制，周素实在看不清写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里面的信息就是找到问题的关键。

    他忽然抬眸，湛蓝的眼眸生出些绝望般的希冀，笔也来不及收，就捏着、快步走到衣柜。他眼眶泛红，手搭在衣柜把手不敢推开，

    "是你吗……？"

    柜内的Si寂回应着他。

    周素很是心疼。她很想立即推开门，给这个孩子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他耳边说她回来了，是为了解决他的困难专门赶来的。

    但是她觉得西奥多不是个会透露自己吃了多少苦、经历多少磨难的人，在老母亲面前，这个乖孩子只会说一切都好。她暗中观察，更能Ga0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门外的少年抿紧嘴唇，一言不发，最后坐回了座位上。

    经过这一遭，他的眼神失去了光彩，手机械式的在本子上写字，思维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写完，他把本子收起，藏在书桌第二层cH0U屉下的夹板里。

    他m0出一把枪，把它简单擦了擦、上膛。随着"咔嗒"上膛声，他笑了笑，这时候才露出些许向往的生机。

    周素心中警铃大作，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他拿枪抵在自己x口。

    那句"肋骨"指的是这个吗……！？

    周素根本来不及多想，本能推开门，冲他喊："住手！你疯啦？！"

    迎接她的是一个紧密地喘不过气的拥抱。

    少年的心脏压着她的x口剧烈跳动，脑袋SiSi埋在她颈间，嗓音低沉、染上哭腔，只能一遍遍地重复"找到你了"。

    周素这才明白，他的疯狂，是因为什么。

    10点半。

    西奥多老老实实坐在书桌旁，听周素训话。

    周素知道军营里每天都很忙碌，但是孩子不乖就要训，她气不打一出来，

    "自杀？亏你想得出！我不就是3……唔，4年没回来吗？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可是战士啊，是人类反抗军的希望！说自杀就自杀，你想要气Si一手带大你的我吗？"

    周素越骂越气，尤其是看到西奥多还不思悔改，用温柔专注的目光凝视她，不时点头，嘴角微弯着把她骂人的话语一一应下，一副被骂很享受的模样，更是有种拳头打棉花上的憋屈感。

    她没好气："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

    西奥多摇了摇头，也不说明些什么，只是像要把她的样子刻在心尖那样望她："是我不对。"

    "不对在哪里？"

    周素想让他认识到，战士可以在战场牺牲，但是绝不能因为亲人离开就自杀。没想到他开口就是一句，

    "不该b你回来。"

    "……"

    这句话把周素整不会了，她严肃地板着脸，假装自己听懂了，脑子则在高速运转，搜寻着论据，不想在孩子面前暴露老母亲的智商洼地。

    好在，西奥多以为她长时间的沉默是在生气，主动说："我只是很怕你不会来了，才出此下策。"

    "……自杀就是你想出来的方法？"周素烧光脑细胞，好不容易接上一句。

    "不是自杀，只是受点可控的小伤，"西奥多连忙用轻松的语调，解释自己的猜想，

    ——"因为你只会在我遇险的时候出现。"

    周素愣住了。

    复杂的情绪在x口发酵，堵得说不出话，什么东西从心脏外壳上被他剥落下来。

    好久，才冷淡地抛出一句："以后，别做这种事了。"

    西奥多没有说话，看起来不情不愿。

    "答应我，不然我以后都不来了。"她撒了谎，放狠话。

    西奥多慌了："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要隔太久……我会想你。"

    周素没接这句话，问，

    "我的身T是你拆解成小块带进来的？你用了多久，很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