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蹭蹭 (第1/1页)

    弗雷德里克不受控地变回了龙，他焦躁地来回踱步，一种古老而诡秘的语言从龙的口中吐出，可眼前的人类一点也听不明白，弗雷德里克更加躁动不安，抑制不住的情绪外化为实际的热度，更令人不安的是，它原本纯黑的鳞片微微发红。

    在一旁的希维尔感觉到一阵热浪袭面，他在突变的第一时间扑向了坩埚的方向，同时脑子飞速运转着，是药剂有问题？熬制的过程不可能有问题，他全程没有离开过坩埚。那就是材料？可弗雷德里克带回来的材料基本通过了检测，我必须检查一下那些残渣......

    “！弗雷德里克！你疯了吗！”

    他前进的行动遭到了阻碍，龙俯下身，咬住了希维尔的袍子，把他叼了起来。希维尔的兜帽落下，一头金发狼狈地散落下来，他在空中恼怒地喊出了罪魁祸首的全名。

    回应他的是巨龙低沉的胸腔震动声，带着热度的吐息笼罩在背后，令他不由自主地颤栗。绝对压制的食物链关系——尽管人类不在龙的食谱上，希维尔还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一瞬间静止了身体。

    一瞬的犹疑在战斗中是致命的，特别当面对比你强大的敌人时。如果是后来的希维尔，在变故陡生的时候就会先发制人，但当时的他，只不过是刚刚从温室里觉醒的青蛙，运气很好地遇上了不吃青蛙的猛兽，以至于放松了警惕，没有意识到猛兽随时可能撕毁“协议”。

    巨龙叼着他，把他压在地上，着急却不得其法地拱他的袍子，他的爪子大得可以握住法师整个人，坚硬的鳞片顶到希维尔的肚子，像是一棵巨大的杉树倾倒在他身上，那些排列有序的树枝轰然折断。

    “叮”——希维尔的法师袍在压力下终于启动了防御魔法阵，透明的屏障从法袍上弹出，弗雷德里克的脑袋被推开，贴着屏障的半边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龙对新冒出来的阻碍有点兴趣，像对待玩具一样贴上透明屏障，鳞片刮过光滑的防御屏障表面，发出诡异的声响。

    “呼咳咳咳！”希维尔的脸涨红了，他刚刚意识到自己还可以呼吸，巨大猛兽带来的压迫感超出了他的想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本能告诉他此刻应该转头就跑，他的双腿发软，但还能跑起来，只要能打开传送卷轴，他一定能逃出去。而法师的理智让他只是支起上半身，带着狂跳不止的心脏施法，仅剩的理智让他没有浪费时间在和龙对抗上，他很清楚那些鳞片连精灵的弓箭也无法穿透，而且龙的法抗高得惊人，除非他提前设置好禁魔区，正常情况下，没有赢的可能。

    希维尔选择了沟通，他用了一个换言魔法，再开口发出的就是古老的龙语，“你感觉怎么样？弗雷德里克。”

    幸亏龙告诉了他真名，换言的前提是，对方有一个认可的名字。养了猫狗的贵族就很喜欢这个魔法，尽管那些小动物的智力不足以真正和人类沟通，但只言片语也让他们很开心。

    红龙似乎听懂了，嘴下一松，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焦急地用尾巴拍打地面，粗壮的尾巴扫过背后，最细的尾巴尖也有法师大腿那么粗，蛇一般灵活地一扭，尾巴尖甩到了希维尔身旁，试探性地戳了戳法师的腰。希维尔感到红龙似乎还能够沟通，没有反抗，而是把手放在了对方伸出的尾巴尖上，做出安抚的态势。鳞片有点冰冷，但不像蛇那样滑腻阴冷，而是像那些呆板的圣殿骑士的盔甲。

    “弗雷德里克，冷静一点。”希维尔轻轻地说，同时默默地施法检查弗雷德里克的状态，绿光叮得一声亮起，显示他健康得不能再健康，可急躁地摆来摆去的尾巴，压抑着的粗重喘息，和鳞片下散发出来的热度，都不像是健康的样子，魔药究竟有没有起效？希维尔思索着，红龙可不给他时间思考，见他一动不动，便把尾巴递过去一点，绕了希维尔的腰一圈，尾巴尖又来到了他手边，晃了晃。

    希维尔握住红龙伸过来的尾巴尖，摩挲着尾巴下部没有鳞片覆盖的位置，意外发现有点柔软，他摩挲着柔软的尾腹，弗雷德里克的尾巴尖摇得更欢了，环在腰上的尾巴悄悄收紧，希维尔镇静地按住了，不容质疑地往外推：“你听得懂，为什么不回复？”

    他的另一只手还在轻轻摩挲着弗雷德里克的尾腹，像挠一只猫的下巴。

    希维尔在覆满白雪的杉树林里遇见过一只猫，灰蓝色的短毛打着卷，聊胜于无地起着点保暖作用，让它在遇到希维尔之前没被冻死，可仅止于此。它瑟瑟发抖，虚弱的倒在雪里，一个小灰点，金色的瞳孔涣散，虚弱地盯着希维尔，喵了一声。

    希维尔用绣着金线的白袍裹住它，袍子上的法阵起了作用，小猫虚弱的叫声变得中气十足，有些吵闹。那一次，他用彼时还拙劣的隐形魔法，带着小猫去学院里上课。老师不总是有时间教导他，所以皇家学院成了他学习魔法的后花园，无论何时，他总能跟上那些课的进度。法袍很宽大，他很谨慎。在课堂上，他开始幻想可以把小猫藏在哪里带回家，以躲过老师的搜查。他幻想的场景发散开来，一会是分自己的牛rou给它吃，希维尔正在长身体，多吃一点没有人会怀疑。一会幻想他教授小猫魔法，也许该定制一根短一点的魔杖？听说有的动物比较聪明，很有训练的价值，也许自己可以让他做使魔。

    课上的许多内容希维尔都已经提前了解过，他看魔法书的热情，和那些年轻人看市面上热销的传奇的热情一样高涨，看了一章还想看下一章，别人想知道勇者究竟如何利用获得的技能拯救世界，他想知道浮空术的原理和禁魔区的建立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优秀的传奇和优秀的魔法书的共同点就是环环相扣，引人入胜，而糟糕的转述会毁了这一切。比如台上的矮人教师，他站在垫高的木椅上，脸像风干的苹果一样皱在一起，教学水平在改善学生睡眠方面一马当先。

    矮人讲课的时候，小猫都昏昏欲睡，它黏在来之不易的热源旁，小小的脑袋靠在希维尔的手边，希维尔反手轻挠它的下巴，它就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被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烧柴声盖住，没有人注意。

    此刻红龙被挠得舒服了，躁动不安的情绪被稍稍安抚，弗雷德里克不由自主地贴紧了法师的手，自己磨蹭起来。希维尔有一瞬间的晃神，没有柔软的绒毛，灼热的尾腹蹭着他的手，他察觉到弗雷德里克收紧了尾部，这一次不是可以推拒的力量了，粗壮有力的尾巴根部贴到希维尔的腰胯，惊人的热度从法师袍外传来，明明有法阵的阻隔，希维尔仍觉得自己被烫了一下。他试图阻止弗雷德里克的暴力贴贴，伸手摸到了一根巨大而灼热的......疑似龙的性器。

    希维尔的手吓得一松，低头想看清刚刚摸到的东西，出于好奇心，他解剖过大量魔兽，对他们的性器也有基本研究，可刚刚摸到的那一根似乎有点诡异......他想推开龙尾，刚挪开一个缝隙，惊鸿一瞥上面突起的小刺，弗雷德里克就误以为他想离开，猛地收紧尾部，把希维尔卷近自己的身体，那根疑似性器且基本可以确定为性器的东西直直顶上他的大腿根，法师袍向内凹陷了一小块，但一人一龙都看不见了，他们此刻亲密无间。

    希维尔感到龙的胸腔轻震，弗雷德里克有点生涩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委委屈屈的：“让我蹭蹭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