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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27执念 (第1/1页)
午後的云压得低沉,远方偶尔有雷声轻轻滚过,窗外风吹进来,空气里却依旧透着说不清的压迫感。江母一如往常打扮得一丝不苟,手里握着手机,刚接完一通来自海外的长途电话。 「英国那边的录取回覆已经下来了。下周前办好签证,月底直接飞。」 平静、乾净,没有余地。 江以辰没有抬头,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里挤出来。 「我不要去。」 母亲微微挑眉:「你说什麽?」 「我说……我不要去。」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违抗她的命令。 「你要我念你选的科系、学你认为正确的谈吐方式,跟你挑好的朋友吃饭,连我交往谁、喜欢谁,你都要管。」 「我已经十八了!你要我连往後的人生也让你决定吗?」 「你现在不过是为了那个nV孩闹情绪。」江母冷冷打断他。 「你少拿她说嘴。」 「你连她叫什麽名字都不记得,就觉得她是不该出现在我身边的人,就觉得她低我一等、配不上我、会拖垮我的人生。」 江母没有怒,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缓慢地将桌边的文件收好,轻声道:「李叔,进来吧。」 门外的李叔应声走进来,像早已等候多时。 「……她知道了。」 江以辰一愣。 「谁知道了?你说什麽?」 「宋同学……她知道那篇爆料的事了。她知道,是你叫人发那篇文的……她知道你……在背後动了手。」 江以辰怔怔地望着李叔,脸sE一寸一寸沉下去。 「你说……什麽?」 李叔低下头,声音几乎听不见,「我不能再帮你瞒下去了,少爷……那孩子什麽都没做错,我……我只是说出事实……」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猛地伸手,一把抓住李叔的衣领,把对方y生生拽过来。 江以辰声嘶力竭,一字一句吼得连整个人都在颤。 「你有什麽资格说!?」 「你有什麽资格擅自替我做决定?!」 「你怎麽敢去找她!?你怎麽敢擅自去告诉她——!你知不知道她会怎麽想我?!」 佣人从门外探头,看见这幕都吓得退了几步,谁也不敢靠近。 李叔脸sE发白,却没有反抗,「她……她有权知道真相。」 「我不准她离开我……我不准……」江以辰喃喃说着,手指仍紧扣在李叔x口的衣料上。 「我没有求过什麽……从小到大,我都是照你们安排的路走,从来没反抗过……」 「我不在乎朋友是真是假、不在乎成绩是不是回回第一、不在乎我是不是没得选……」 「可是为什麽……为什麽连我唯一想拥有的东西,你们都要抢走?」他松手将李叔猛地一推,对方往後退了两步,撞上墙角的边柜。 他眼神扫过不远处那只摆在茶几上的宋代官窑花瓶——那是江母前不久才从拍卖会带回来的,薄如蝉翼,价值连城。 下一秒,江以辰一把抓起它,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之际,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砰!! 巨大的碎裂声在整个客厅炸开。 江母终於站了起来,脸sE铁青,手指微微颤着。 「你不该放任自己,为了一个不会带给你任何好处的nV孩失控。」 江以辰红着眼,如同被b到绝境的野兽,一身血、一身痛,却还想紧抓住一点什麽。 整个空间,静得只剩喘息声,他像失去所有气力般跌坐在沙发边缘,埋下头,掩住脸。 「你把我养得很好,养得冷静、聪明、懂得算计。」 「??可你从来没教我,怎麽去Ai一个人。」良久,一滴泪从他脸颊滑落。 窗外正值仲夏,yAn光毫不留情地洒在旧金山的街道上,程煜的房间却只开了半扇窗。 程煜把最後一件白衬衫摺好,放进行李箱最上层,顺手压了压,想关上时,却被衬衫角卡了一下。他手一顿,慢慢地把它重新铺平。 程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像机器人般一件一件地把东西分类、收纳。过了好一会儿,才终於忍不住开口:「你真的要回桐北啊?」 程煜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哥,你是不是疯了?」 「你在这里好好的,连我都听说上个季度多亏你救了一个案子……投资部门刚提拔你做了专案协调负责人,你现在突然说要回去当高中老师?当老师耶?!」 程煜继续收拾着,没回应。 程楠站起来,语速加快了几分:「那个地方薪水b这里少了近一半吧?还要处理一堆有的没的。现在的老师有多难当你不知道吗?家长b学生还难Ga0,有事没事就上网开喷,学生只要被罚写个十遍就说你侵犯人权……你怎麽会选这种生活?」 他越说越激动:「你以前不是最理X的人吗?怎麽会……怎麽会突然变得这麽、这麽不理智?」 他等着程煜回嘴,或解释。 但程煜只是低着头,把拉链拉好,然後安静地坐到床边,望着那个行李箱,沉默了很久。 程楠走过去坐下,眉头紧皱,「哥,你到底为什麽要回去?」 「桐北到底有谁啊?凭什麽让你放下这里的一切?」 程煜垂下眼,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摩擦着,彷佛在找一个说得出口的理由。 「我也不知道。」他低声说,「不知道为什麽自己非得回去不可……就只是觉得,如果不回去,我会後悔。」 程楠怔住,屋里陷入短暂的静默。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他的声音平静,底下却藏着快溢出来的情绪,不像冲动,更不像任X,是一种被时间长期淹没後还残存的执念—— 两年了,他以为早该放下的,却还活在心里。 程楠没再说话。他不知道该用什麽方式去劝、去阻止,又或者——他早已察觉,哥哥一旦有了决定,就再也不会回头。 屋外的风忽然大了一点,将庭院里的花香和炙热yAn光晒过砖墙的热气一并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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