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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迭的吃香程度出乎了庄嘉梦的意料。

    和公司才签约，颜迭就接了好几份需求，甚至还有出外景的。

    庄嘉梦抽空去探了个班。

    一场拍摄下来，模特需要换很多套衣服，风格区别大的话还要改妆。

    这天，庄嘉梦就见证了颜迭的气场由冷冽到高傲再到攻击性强的转变。化妆师格外兴奋，用不同的眉毛形状、眼线以及嘴唇的厚度贴近这些风格，直夸颜迭皮肤和五官完美又精致。

    庄嘉梦是在颜迭拍摄一套白西装的时候来的。他怕干扰到工作，默默地站到了一个角落，看清颜迭的全貌时，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什么叫高岭之花，什么叫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庄嘉梦此刻深切地领会。长发尽数扎起，只余两鬓垂下丝缕，那双看向镜头的眼里没有半点情绪，却无端地让人觉得那就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姿态，矜贵得不可方物。

    他自以为隐蔽，却还是瞬间被颜迭发现了，面部表情泛起涟漪，被摄影师提醒注意表情才压下嘴角切换回状态。

    拍摄紧张，颜迭也就能趁着审图的时候过来说上两句话了。

    庄嘉梦笑得欣慰，“你做得很棒。”

    颜迭笑容满面地牵住他的手。

    经纪人赵敏云，庄嘉梦听颜迭介绍时看过照片，今天第一次见面，发现本人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干练。她向庄嘉梦颔首致意，瞥了眼两人勾缠的手指，“作为新人，他的表现力是十分优秀的，状态也好，不扭捏。”

    颜迭很快就去换衣服了，再出来时，长发是散开的状态。

    庄嘉梦说：“我以为他长发会挺受限，会被要求剪了。”

    赵敏云：“培训时我们也讨论过。他这头长发很有特色，今天的品牌方就是看中了这点，如果拍摄效果好，后续应该还有不少合作。也有其他品牌会中意他这个特点的。至于短发，如果有需求的话，我们就让他戴假发，毕竟长发的真实性是更难达到的。”

    庄嘉梦点点头。

    赵敏云又问：“他头发怎么养的？我问过他，他说天生就这样。”

    “这个……”庄嘉梦假做思考，实则瞎编，“他天生发质确实比较好，也用护发素。吹头发一般吹半干。”

    赵敏云领教了。

    旁观颜迭和周遭工作人员的交流，庄嘉梦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之前去公司谈签约的时候，颜迭就说要自己去，庄嘉梦一百个担心，但又明白要放小蝶独立融入社会。现在看来，小蝶融入得很好，快速接收信息，然后面对镜头摆出令人满意的反馈。

    于是，除了放心，还有惊艳。每当庄嘉梦惊艳完一套，下一套还能有新的惊艳。

    庄嘉梦考虑着回去后要给小蝶什么奖励。

    颜迭培训并第一次参与拍摄时，他因为工作没办法陪着，只知道颜迭回家后兴奋又不甘，每每都期待下一次出发去工作。没亲眼见证这段时间的进步，想来有点可惜。

    颜迭每换一套，庄嘉梦就在心里惊叹一声。有了妆造的加持，小蝶简直是从头发丝帅到脚底。饶是见惯各路帅哥美女的工作人员也赞叹有加，说是天生吃镜头饭的，怎么没早点被发掘。

    庄嘉梦心想，要是小蝶在找到他之前就变成了人融入社会，那多半就没他什么事了。

    但，想到小蝶说过是为了他才化人形的，庄嘉梦就不免沾沾自喜。

    有那么几套，提的要求是攻击性侵略性强一些的，甚至柔顺的直发都被改成了些许凌乱的卷，眉毛角度都上调了些。

    颜迭起初还有些不理解，品牌方人员想了想，说，想象面对的是要来夺走你最珍贵的东西的敌人。

    颜迭的神色顷刻间变换。

    野性的，凌厉的，攻击。像是要把眼前的一切都击碎。

    庄嘉梦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联想到雄狮盯上猎物的眼神。他从来没想过小蝶还有这么凶的模样。

    赵敏云满意地笑，“可塑性强，他以后的路会很宽。”

    拍摄结束，庄嘉梦直接将颜迭接去吃了顿饭。

    卷发的造型还没洗掉，招来不少惊艳的视线。在排队的过程中甚至有大胆的女生上前请求合影或单纯拍照，或是搭讪。

    “帅哥，你的发型是怎么做的啊？好好看。”

    颜迭如实说：“造型师弄的。”

    女生惊讶道：“造型师？你是网红或者模特吗？”

    “模特。”

    女生不掩赞叹：“难怪气质这么好。可以给你拍张照吗？”

    颜迭：“就拍我一个人吗？”

    女生十分有眼力见，“你旁边那位帅哥也一起，我给你俩拍。”

    颜迭笑了，“谢谢。”

    庄嘉梦这才发现，这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合照。他和小蝶连自拍的合影都没有过。

    机会难得，庄嘉梦也高兴，笑着在颜迭揽住他肩膀时伸手抵在颜迭下巴比了个V。

    女生使劲抿住了嘴，克制住激动一连给他们拍了好几张，想通了什么，“我还是删了吧，照片传给你们就行。”

    她瞥了眼两人紧贴的胳膊，“祝你们久久喔。”

    庄嘉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颜迭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女生已经红着脸快步离开了，能解惑的只有庄嘉梦。

    “这个……意思是祝我们关系长久都这么好。算是网络用语吧。”庄嘉梦硬着头皮解释。

    家里有了小蝶以来，他胡扯的本事飞速见长。

    颜迭信了。

    带颜迭来这种年轻人聚集的地方吃饭就是麻烦，庄嘉梦已经数不清颜迭被搭讪的次数了，并且搭讪的目的越来越荒谬，甚至还有要签名的。到最后，庄嘉梦被逼无奈，只得借着一身还没换下的衬衫西裤装出保镖的架势，来一个递一个眼刀，暗里护着颜迭不让其他人靠近。

    他终究没什么表演天分，一位明显是高中生的女生都偷偷笑了，小声和同伴咬耳朵：“他男朋友占有欲好强啊。”

    无所谓，庄嘉梦顺便装作这不是在说他。

    然而等到晚上，费劲帮颜迭洗完头发，等颜迭洗完澡，庄嘉梦自己终于也洗完，一身清爽地倒在床上时。

    认真看手机界面的颜迭转过头来问：“小梦，网上说的久久很多都是祝福情侣的。”

    “……”

    这小蝴蝶，学会上网查词语用法后真是不好应付。

    庄嘉梦随口说：“祝福朋友关系也有的，用得少而已。”

    颜迭：“那个女生下午说的时候是在祝福我们的爱情。除了她，还有很多人对我们的相处模式评估为恋人。”

    庄嘉梦感到牙酸，“小姑娘嘛，喜欢幻想浪漫很常见，你别学她们。”

    颜迭却说：“那你才二十五岁，也是个小男生，你也可以幻想这些。”

    谢谢，颜迭不提，庄嘉梦还以为自己心理年龄早已迈入中年。

    他扯开话题：“你从外貌来看比我要小一点，就已经做上模特，拍了这么多单子了，放在同龄人里看，是特别优秀。这么好的势头，别整天想些情情爱爱的，你不是还要赚大钱吗？”

    颜迭抱住他，“嗯，还要赚更多。”

    庄嘉梦顺势拍拍他的头，“睡吧睡吧，你今天高强度拍摄，趁着下次拍摄还没开始，好好睡觉好好休息。”

    “好。”

    梦境悄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