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又名高中生和他的金丝雀小妈)_贪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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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恋 (第2/2页)

程闭着眼睛假寐,没有参与他们的交谈,安静地听他很喜欢的沈枝意轻盈的笑声。沈枝意说话的声音很柔和,尾音上扬,语气里习惯带着笑意,容易让人觉得真挚和亲近。具有欺骗性。许桉自认对此深有体会。

    过了半晌,沈枝意专注于接话,身子前倾得都快要和前座的椅背进行友好的贴面礼。许桉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拽了一下沈枝意的手腕。

    沈枝意偏过脸看向他。整个车内空间都陷入寂静,只剩导航的提示音不时响起。司机大爷纳闷地瞥了眼后视镜,沉默了几秒,笑着调侃了句,“我还以为你俩不认识,一块儿拼车的呢。”

    许桉攥沈枝意手腕的力度又重了几分,拽着沈枝意往自己身边贴。

    沈枝意被扯得一歪,脑子一抽脱口而出:“认识啊哈哈哈……这是我马术教练。”

    “哦,这样啊,”司机大爷点头称赞,“小伙子看着就像骑马的,盘儿亮条儿顺!”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

    不认识?

    马术教练?

    许桉突然想发疯,想把沈枝意的口罩扯下来,在旧伤上再啃个新伤。

    后半程里沈枝意变得寡言,手腕一直被许桉紧攥着。没了话搭子,司机大爷也跟着安静下来。直到导航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提醒他们目的地已到达。司机友善地和他们挥手告别,沈枝意没来得及同样友善地回应,就被许桉拖下了车。

    他小跑着才能跟上许桉的步伐。进了酒店的电梯许桉也还是没有松开。沈枝意感觉到自己的手背正在充血,腕骨也被捏得很痛,然而只是照旧一声不吭地忍耐。

    关上酒店房门的刹那,房卡还没来得及插,许桉毫无防备地被压在了门上,大脑有一瞬间的崩断。昏暗的房间里,沈枝意摸索着毫无章法地亲他,期期艾艾地道歉,示好,说他听不下去的rou麻话。

    他尝到对方冰凉的香草味的嘴唇,下腹的火就开始烧灼他的理智,同时产生无可救药的心软,无望。想要放弃计较一切,只争朝夕。

    沈枝意身子慢慢下滑,下滑,然后跪下来伏在他的膝头,变成乞求宽恕的罪徒。许桉不喜欢他这样仰视自己,想要拉他起来。可惜这个罪徒只是满脑子杂念,开始细微地挪动身子,用柔软的头发蹭许桉的腿,指尖搭在他的裤链上,鼻息也贴近——

    许桉猛地钳住他的胳膊拽起来,与他平视,“你要和马术教练上床吗?”凝着眉,像是对他忍无可忍。沈枝意手脚僵住了,没再开口,也没再进行更多的动作。

    许桉看他破损的嘴唇,眼神开始不自然地闪烁,叫他,“舌头伸出来我看看。”沈枝意就老老实实伸出舌头。许桉扣着他的下巴,手指很轻地拨弄了两下他的舌尖,语气也变得不自然,“伤成这样还来招我,不疼吗。”

    沈枝意摇头,又点点头。

    房卡终于插上,灯亮了。许桉拉他走到床边,摸了摸他嘴角干涸的血迹,避开伤口,抽出湿纸巾一点一点细致地擦。

    沈枝意的眼睛又怯又亮,静静地看着他。许桉到底是说不出也做不出什么了,捏了一下他的脸,“我养起来的几斤rou,到这又没了。他们不给你吃饭么?”

    沈枝意被许桉的措辞逗得勾起嘴角,怕许桉生气又绷了回去。只是用脸蹭了蹭他的手指。

    笃笃——

    敲门声响了起来。他们挨得太近,沈枝意倏地偏过脑袋挣开许桉的手,眼看着要冲进卫生间,动作迅猛如脱兔。许桉简直好气又好笑,说什么都不再让他得逞,死死扣着他的手指,拖着他一起去开门。

    “当当当当——!您的晚餐已到达!”一个头发灰白掺杂,一身五彩斑斓的QQ秀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眉飞色舞,“多久没见了?认不出你兄弟——”

    屋里竟然有两个人!QQ秀愣了。许桉什么时候交了个能住一间房的朋友?

    “……”沈枝意也愣了,小声问许桉,“这位是……?”

    许桉将QQ秀面前的餐车拉进屋里:“高中同学,陈识。这酒店他家的。”

    “哦哦。”沈枝意点头,紧张得打招呼也忘了,试图悄悄抽手。可惜五指被许桉扣得死紧,再次没能得逞。

    反倒陈识是个自来熟的热心肠,热情地跟沈枝意挥手打招呼,指着他的伤口,“诶你嘴怎么了?我让人去买管药。”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许桉举起和沈枝意十指相扣的手到他眼前晃了晃,“药我已经买了。还有事吗?没事关门了。我们要吃饭。”说着就要把门合上。

    “……我草。”陈识的眼珠子掉地上了。

    他猛地往即将关闭的门缝里塞进一只手,竖中指,“你个不友爱的死同性恋,什么活菩萨才能忍受你的脾气!我他妈祝你们百年好合!”一甩头转身走了。

    “扑哧。”沈枝意忍不住笑了一声,整个人都松弛下来,探出脑袋对陈识的背影保证道,“下次我们请你吃饭!”然后被许桉拉回了屋里。

    “我们”这个词从沈枝意嘴里很自然地吐露出来,让许桉心情很好,心里的郁气消了大半。他将餐点一一摆好,按着沈枝意坐下,“他们家的粤菜不错,很清淡。吃完给你上药。”

    沈枝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盯着菜眼睛发亮。筷子雨露均沾地在每样菜品间来回流连,点心也一个都没有放过,全都尝了一遍。

    许桉不怎么饿,只是随意地夹了几筷子。专注地看着沈枝意吃饭,忽然产生了一种养小猪的乐趣,眼神欣慰得像个慈父。

    沈枝意吃了很长时间才放下筷子,将嘴边的点心屑用纸巾沾干净,隔着桌子望向许桉。城市的灯光映在他的眼睛里,夜风吹起了他的头发。“慈父”的眼神变了,深深看着他,叫他,“过来。”

    他绕过桌子,胳膊就被捉住了。他顺从地跪上沙发,跨坐在许桉腿上。对方立刻抱住他,埋进他颈间深深地呼吸。

    他想起自己今天出了很多汗,有些扭捏地想躲。对方用力箍住了他。烫而干燥的双手,一只伸进他的衣服里,在他的腰和肋骨上不断地磋磨,另一只搁着裤子揉捏他的大腿,里侧外侧来回揉,力度越来越大。

    他听到耳边的喘气声也变大了,夹杂着似乎委屈而欲求不满的微弱哼吟。他忍不住蠕动起来了,挺着腰贴对方,却被按住动不了。对方的嗓音低哑,轻声唤他“宝宝”。他蹭对方的脸颊,对方就抬起头湿热地舔吻他的唇角,将他按进胸膛里,说,“别再走了。”

    他闻到对方身上香樟树的气味。想到对方千里迢迢飞来这里,想要带自己实现愿望,在树下等了自己不知多久,才染上了这个味道。

    不合时宜的想法再次冒出来,他想,代价是什么?

    在他一无所有的人生里,许桉的爱和原谅竟然是最容易得到的东西。凭什么他能得到这些?代价是什么呢?

    他在心里计算,却始终没办法得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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