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我舍不得乔乔再受苦了。 (第1/1页)

    「那你好好享用，我们先－－」

    「你们吃了吗？没吃就一起吧。」我不是年轻的傻姑娘，自然明白姜月会来这一趟，除了怕我挨饿，还想和我说说话。

    姜月不扭捏，去厨房的矮柜拿出三个乾净的碗，接着拉乔乔坐在我的面前。

    「璟宁姊吃吃看鱼头，特别软nEnG。」

    「谢谢。」我一边吃着姜月替我夹的鱼r0U，一边观察她的神情。见她没有异状，小心翼翼地询问：「你闻到海鲜的味道，不会反胃吗？我以为孕妇都不喜欢这个味道。」

    「我从小生活在这，临海为居。习惯了海的气息和味道，很感激大海给予的宝贵食材，不会觉得反胃。」

    「是吗……不要太勉强自己就好。」

    这些年，我知道姜月肯定是特别不容易。照顾丈夫、nV儿，还要支撑整个民宿，当一个称职的老板娘。

    b起姜月，我根本弱到不行。

    「璟宁姊，今天会来，是想和你道谢。」姜月猛然说起我昨天才知道的往事，语气充满了歉意：「抱歉，我之前不知道阿宾拿你们的钱救乔乔。」

    「不用谢我，谢边际就好。」我承受不起这些感谢和道歉，向姜月吐实：「是边际想救乔乔，我被他蒙在鼓里。我和你，应该是差不多时间知道。」

    「无论如何都要道谢。」有自己一套坚持准则的姜月，没有因我的话而改变态度。她侧过身，对小口吃冬粉的乔乔循循善诱地问：「乔乔，我们说好了，要向伯母说什麽呢？」

    赵乔乔眨眨眼，偷偷看了我一眼，小声说：「伯母，谢谢你。」

    「你最要感谢的是你爸爸mama哦，好好康复，长大要孝顺他们。」

    「乔乔会！会孝顺！」得到乔乔认真严肃的回应，我露出嘉奖的笑容，觉得乔乔b我家附近一g熊孩子，还要可Ai得多。

    姜月则欣慰地看了乔乔一眼，cH0U出一张卫生纸，替她擦拭嘴角，「瞧你吃得……」

    「好吃的，mama也吃。」乔乔一边被擦脸，一边把小碗推到姜月的面前。

    「mama要吃会自己装，这个乔乔吃就好。」

    「好。」乖巧点头，乔乔继续攻陷眼前的食物。

    我看乔乔吃得香，多了几分食慾，觉得沙锅鱼头更加美味。

    察觉到我观察视线的姜月说：「她平常不吃这个，身T不允许她吃这麽重口味的食物。」

    「原来如此。」难怪会吃得这麽香。

    「mama，我还要。」转眼间，乔乔把x1满汤汁的冬粉吃光，想要继续，被姜月阻止。

    「不行哦，乔乔只能吃一些些，否则会闹肚子。乔乔想要闹肚子吗？」

    「不想。」没有吃到心仪的冬粉，乔乔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哭闹，缩回了手，摆放在餐桌底下，「乔乔不吃啦，吃饱了！」

    「乖。」姜月亲吻乔乔的额头，温柔哄道：「要不要去沙发那里看电视？mama转电视给你看。」

    「不，乔乔陪着mama。」

    原本应是想刻意支开乔乔的姜月，因乔乔的话，萌得哑口无言。

    我放下碗，接着说：「伯母知道乔乔想陪mama的心，但伯母有些事情想和你mama说，你能到沙发那儿去等我们说悄悄话吗？乔乔知不知道什麽是悄悄话？」

    「知道！我和护士姊姊，就有悄悄话，是我们的秘密。」

    姜月显然是第一次听说乔乔有秘密，眼睛微微睁大。

    「那你mama和伯母，也要有悄悄话。」

    异常懂事的乔乔点头，自动自发地爬下椅子，往沙发那儿跑去。

    餐桌这，剩下我和姜月面对面坐着。踌躇片刻，我提出一个会让姜月无b扎心的问题：「乔乔生的病严重吗？」

    「上次……开完了心脏手术，乔乔接受全身T检。」垂下头，马尾微微摇晃，姜月露出纤细修长的脖子，「除却她的心脏问题，医生发现她罹患淋巴癌。」

    我看不见姜月的表情，可我知道她一定是极度伤心。

    「怎麽会？」不敢置信地追问：「难道之前医生都没发现吗？为什麽……为什麽会？」

    「医生说，也许在治疗心脏时，使用太多对乔乔身T产生负担的药物。乔乔本来就虚弱，容易造成病变。」

    「那是医生的疏失吗？」

    「不，是我的疏失。」轻轻抚m0隆起的肚子，她抬起头，双眼Sh润通红，「是我生没能生一个健康的心脏给乔乔，让她一出生，就得承受这麽多苦痛。医生已经尽他们最大的努力，去挽救乔乔的X命。而我什麽都做不了，每天看她越病越重……」

    「姜月，别这麽想，你也不愿意的。」

    姜月牵强一笑，不再延续乔乔生病的话题，转移道：「我本来不愿和璟宁姊说这些，可我一直担心你会责怪边大哥，怪他擅自借钱给阿宾。」

    「我没有责怪边际，更不怪你们。」

    「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前几年阿宾为了乔乔的医药费，几乎把他周遭的亲友全得罪光。边大哥是他很珍惜的朋友，我不想他失－－」

    「我明白，你的想法我都明白。」一般的家庭，可能真会因此争执吵闹。但亲眼见到乖巧懂事的乔乔和珍惜守护她的赵元宾夫妇，我完全无法对边际的行为产生质疑。

    我笃定的回答，使姜月松了一口气，转头注视自己转儿童电视台看的乔乔，「阿宾是镇上最会读书的孩子，当他北上读大学，我以为他会忘记跟我的约定，不再回来；可他没忘，学成归乡，娶我为妻。拥有乔乔是上天给予我们的礼物，没能给她健康的身T，是我这当mama的错。乔乔是我的命，没有了她，我当下绝对承受不住……真的很感谢你们，让我们可以多陪伴她几年。」

    说到最後，姜月起身对着我，深深一鞠躬。

    她大腹便便，这个动作进行得非常艰难。

    「一定会有转机的，你别过度悲观。」

    擒着眼泪，她摇摇头，低声啜泣：「我舍不得乔乔再受苦了，我想她快快乐乐，当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这句话，等同是要放弃对乔乔的治疗。

    「我没办法确定，治疗完淋巴癌後，是否还有新的病症出现。乔乔，究竟还要在医院待多久？我生下她，不是为了把她锁在医院里，让医生护士给她cHa管的。我想要她，在yAn光下、沙滩上奔跑玩乐。」

    此时，我才明白，姜月除了来道谢，还是来道歉，表明她想放手的决心。

    「我肚子里的宝宝，是阿宾坚持要的。他怕我……最後会随着乔乔离开，非要我多留个牵挂。」

    「阿月……」想多劝劝她，却意识到我什麽都说不出口。

    「我没事，我不会b乔乔先倒下。」

    这世界，充满了各种Ai孩子的母亲。

    我妈是一种，姜月也是一种。她们用独特的方式，守护着孩子，视同孩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