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4/4页)

是布满羽毛的。只是牠有着似人的五官，双眼却是全黑，鼻子扁塌，而且看上去并不完整，像被人从中间切断了似的。

    鸟怪伸了伸脖子，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傅凯。他一动也不敢动，暗自期待这只怪鸟最好看完之後就赶快飞走，可惜这世界上有一种叫莫非定律的东西，你越不希望发生的事，往往越有可能发生。

    鸟怪朝着傅凯凑过去。牠的头先是cH0U动了几下，接着露出了让傅凯毛骨悚然的微笑，牠的嘴角往旁边扩张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藏在嘴里的锐利牙齿全树露出，某种不舒服的气息从牠身上散发出来，傅凯下意识地察觉到有哪里不太妙。

    喂──你看得到我吗？鸟怪竟然开口说话了。牠的声音十分怪异，听着非常中X，有点像小孩子那种分不出男nV的音sE，但又不同於孩子的稚nEnG嗓音，略带着点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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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凯没有说话。他现在拚命地想着红绿灯为什麽还不快点亮，这样他就可以赶快逃离这里。

    鸟怪因为没有得到傅凯的回应而皱了皱脸，但很快又换上了开心的表情，在别人的肩膀上跳上跳下，我知道，你看到了！你看到我了！

    鸟怪的脸虽然高兴，但神sE中却藏着突兀的黑暗。牠的举动越来越奇怪，先是激动地喊了一些话，接着发出了一连串刺耳难听的笑声。

    噫嘻嘻嘻嘻！你看得到！你是「看得到的」！鸟怪说了傅凯不是很懂的话，突然牠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一下子和傅凯贴近，吓得他心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

    因为你看见了──鸟怪将尾音拉长，所以要被吃掉！

    说完，鸟怪将嘴张得极大，整张脸因此而变得扭曲。傅凯看着牠将嘴凑到自己的头边，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在思考要怎麽闪过攻击之前，身T就先一步做出了动作。他一把将身旁的人群推开，一两个人踉跄了几步，对他莫名其妙的举动破口大骂，但此刻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他开始在街上狂奔，只为了甩掉身後那只恶心的鸟怪，他在一个街口上转弯，听见了背後尖锐的叫喊声：你逃不走的！逃不走的！我会把你吃掉，吃掉……

    傅凯恐惧地颤了颤，不知道鸟怪是否追了上来。他不敢回头，只敢一直往前跑，就算不知道要去哪里也得继续跑。要是停下来的话，他总觉得会在转身的刹那就和鸟怪撞个正着，被牠那口尖利的牙齿给咬碎。

    跑了一会儿，他逐渐感到疲累，喘气声越来越大，就在他稍稍放慢了脚步想休息一下的时候，周围的气息突然变得十分怪异。

    地面上开始冒出了黑气，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黑气逐渐形成了不同的形T，尽管那些东西不像刚才的鸟怪一样拥有五官，傅凯还是感应得到众多的视线纷纷刺到了他身上，空气中传递着一b0b0细碎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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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凯的脸sE变得煞白，他知道自己被某些诡异的东西盯上了，但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麽。自从他遭遇到那个怪物开始，一切就变得很奇怪，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跟他以往所见到的平凡无聊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难道说，这才是世界真实的样貌？

    妖怪这种东西果然是真的存在的？

    他的脑子猛地响起了竹岚昨天对他说过的话。那个拥有妖怪血统的茶坊老板告诉他，他已经能看见以前所看不见的东西了。

    傅凯在这个时候，才深深地T会到他所说的。他看着移动起来的那些黑气，心里想着没错，这并不是梦境。

    这是绝对真实的现实。

    几乎是在那些黑气「轰」的全部冲上来的同时，傅凯再次拔腿狂奔。基本上他已经没剩多少T力了，但他仍旧咬牙Si命地跑。他拚命地告诉自己要撑住，绝对得撑住，要不然一旦松懈下来，被那些鬼东西追上的话他这辈子就玩完了。

    随着周围的景sE一幕幕晃过他的眼角，傅凯的脑袋渐渐放空，後头的那群家伙还在追，於是他便继续跑，跑到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脚，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处。

    身後的黑气少了一些，但还在持续b近。傅凯的肾上激素也被激得差不多快耗光了。他终於疲惫不堪地停下脚步，纵使他的意志嘶喊着还没结束，他还得逃，但身T已经到达极限，他的脚就像被人SiSi钉住一样，大脑给腿部下达了指令，但腿部肌r0U却纹风不动。

    他的背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那些黑气。他无力转动头去看，只感觉到有什麽东西大力地撞击到他的背上，让他一阵头昏眼花，禁不住地半跪在地上，差点咳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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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气SiSi地黏在了他的背上，一GU黏腻的气息。那团东西偶尔的蠕动令傅凯感到无b恶心。

    他张开嘴，低低的说了一些话，他不明白自己这时候g嘛还浪费力气开口，甚至也听不见自己说了些什麽。

    这时傅凯突然感觉到有种力量牵引着他往前。

    他的腿cH0U动了下，明明这时候他的确是累到无法动弹了，但他的脚竟然又动了起来，简直像是前方有条线正在拉着他似的。

    傅凯艰难的走着。每当他往前一步，背上的东西就沉重一分，他的脊椎彷佛快被压垮。

    不晓得走了多少距离之後，牵引他的那GU力量终於消失。傅凯茫然地看着四周，心里十分的熟悉。然後他愣愣地抬起了头，赫然发现自己就站在一家店前面。

    对了，这里不是……！

    傅凯一震，瞪大了眼去看店门口的招牌，四个毛笔挥洒成的漂亮书法字就映在他的眼里。

    竹岚茶坊。

    他没有思考为何自己会从自家附近的诊所跑到这个离他家步行过去要二十几分钟的地方。他只是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缓缓推开了茶坊的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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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他身後有什麽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刮得他耳膜疼痛。

    接着，一阵风吹了过来，将那些尖叫都给吹散。傅凯立即感到背上一轻，那些压在他身上的黑气全部都消失了，就在他打开店门的一瞬间。

    他走进店内，看到了柳青和竹岚正在谈话。柳青的表情是傅凯没见过的严肃，而竹岚则是一如往常的淡然。傅凯又往前踏了一步，说也奇怪，明明就没隔很远，可是他竟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而且，他的头莫名的很昏……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脚步声，竹岚和柳青前後转过头来，这时傅凯已晕眩到跪倒在了地上，模糊的视线中竹岚和柳青分别待在他的两侧，柳青的嘴一开一合地说着话，可是他实在听不清了。

    他觉得好累，头很昏重，大概是又中暑了？

    想到自己原本是出来看病的，结果竟然发生这种事，还莫名其妙跑到了打工的地方来，真是有够可笑。

    不晓得现在几点了？自己出门那麽久还没回家，老妈肯定又会发飙，骂他是不是又野到哪里去……真糟糕，会不会被打？

    傅凯眨了下沉重的眼皮。

    视线完全地转黑，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些有的没的，只能无力地闭上双眼，失去意识昏睡了过去。